原本深重的夜幕,被焚天火焰所点亮,周边赤地百里,夜晚化成了白昼。
在漫天火海的中央位置,经过先前骄阳对撞的激烈爆炸后,火势反而有所减弱。姚起伫立虚空,皱眉看着前方不远处,从虚空中走出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步履轻盈,身段绰约婀娜,肤色莹润如玉。
此女身量适中,有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的体态风韵。她的穿戴也与众不同,在方邃所遇女子里,只有九牧莲惯常穿一身银色甲胄,但那也是软甲,柔软贴身,并非真正的战甲,而眼前出现的女子却真的穿了一身墨色金属制成的轻战甲,足蹬小巧战靴,使此女凭空多出一种勃勃英气,宛如一个女武神。
但她的容貌本身,却又不是线条硬朗的那种女子,反而生的异常妩媚,长发垂肩,气质柔丽。如此集结柔美和英气于一身,形成了这女子独有的一种风姿,令人一见之下骤起惊艳之感,记忆深刻。
她在黑色轻战甲外披了一件黑色斗篷,把全身都包裹在内。
她现身前说要和姚起比试一番,看谁能猎杀方邃,败者为奴,以姚起的自负强大,闻言后略一犹豫,居然选择了拒绝:“你暗之圣女的本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甘拜下风,绝不与你比试。”
原来此女是暗影一族新一代高手中,排名仅次于小魔帝暗阴阳的种族圣女。
她似嗔似怒的白了姚起一眼,笑吟吟的讥讽道:“姚起你真让人瞧不起,和我这么个小女子比试也不敢,那你把刚才的猎物让给我好了。”
姚起冷哼一声,心忖你是小女子,亏你说得出口。摇头道:“把猎物让给你是休想,谁有本事谁先杀此人,我先去了。”
姚起话罢身形一闪。匆匆而去,显然是一刻也不愿和这女子共处。
暗圣女莲步轻移。灵猫般无声无息的跟在姚起身畔,两人并驾齐驱。不管姚起如何变化速度,暗圣女始终轻松随行,边走边轻笑道:“喂,姚起,我听说你和暗弑夜那家伙都对女子很有办法啊,怎么一副对人家不感兴趣的样子,我生的不好看吗?你见了我就跑。这样子会让我很伤心的。”
姚起循着方邃破空而去的气机,全力追赶,在虚空中风驰电擎,闪灭间就是百里开外,却始终无法甩开暗之圣女分毫,无奈道:“我姚起虽然放荡不羁,却有自知之明,有几个女子我是绝对不碰的,你暗圣女名列其上,我自认惹不起。”
暗圣女月眉微挑。天真的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你大胆追求人家,说不定我一高兴就和你好了呀。”
姚起当然不会被她的天真所惑。据姚起所知,这女子最是反复无常。动辄杀人,此时的天真兴许不假,但说不定下一刻就要翻脸无情,这一点并不因为他和这女子同样出自暗影阵营而有所改变。
因此姚起和暗圣女一起前行,时刻都不敢有半点疏忽,处于全神戒备之中。
暗圣女见姚起默不作声,也不气恼,自顾自问道:“我有些好奇,除了我是你认为招惹不得的女子。另外还有谁?”
姚起没好气的道:“夜姬公主,以及五方域成仙地的纪瑶。”
暗圣女如夜空般深邃的眸子微转。喜孜孜的道:“原来是这两位,你姚起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姚起道:“夜姬公主且不去说。成仙地的纪瑶是我最不想招惹,却又最想一睹风采的奇女子。这女子惊才绝艳,前不久居然战败了走出魔洞,处于全盛状态的第四魔帅,真是不可思议。若能虏获此女芳心,被其垂青,我平生不会再看任何女子一眼,有机会定要见识一下这纪瑶的风姿。”
暗圣女笑呵呵的道:“姚起你在我面前故意提及纪瑶,不吝赞美,可是想激起我的好胜心。嗯,你胆子不小啊,是想借纪瑶的手杀我,还是想让我去找纪瑶的麻烦?”
姚起的目的被暗圣女说破,料想这喜怒难测的女子立即就要翻脸,正在暗暗戒备,岂知暗圣女话罢忽然飘身而起,融入黑暗之中,转瞬远去。
姚起对此女的行为古怪,不可测度早有耳闻,因此并不太惊讶,见其走了,反而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下一刻又听见虚空中飘出暗圣女的声音,戏谑道:“姚起你真蠢,中了那个逃跑者的圈套而不自知。那人一路故意泄露气机,引你在后急追,你以为自己是猎人,说不定已经成了人家的猎物。哈,这人真有意思,我去找他了,姚起你自求多福,可别让人宰了。”
姚起听闻暗圣女所言,心中霍然警觉,立时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原本不会如此不济,轻易就被方邃蓄意外放的一缕气机,引得在后傻乎乎的急追不停,只不过他和暗圣女在一起时,花了大部分精力去防备暗圣女,因此不知不觉的就中了方邃的算计,此时不得不承认已经把方邃给跟丢了。
姚起心中又惊又怒,这种惊怒并不仅是针对方邃的机变百出,更多是因为暗圣女的可怕,这女子看似和他一路闲聊,实则无所不查,首先反应过来被方邃蓄意引得追错了方向,立时抽身退去,消失不见,等于是在局面上重新争回了主动。
这样一来,他姚起不但输了那个被追袭者一筹,还被暗圣女比了下来,在三人中成了垫底的货色,以姚起的骄傲自负怎能不怒?
姚起迅速做出反应,正要展开精神秘术,重新追索方邃的踪迹。然而就在此刻,姚起心头猛然生出一丝警兆......
时间往前倒退少许。
方邃使出四日焚天的神通,同时察觉到暗之圣女在靠近,果断抽身离去,终止了和姚起的继续纠缠。
方邃离开后催动冥地甲胄,化身虚无,倏忽百里。然后连使手段,首先是催动冥地法兵之术,化出另一副甲胄,往其中滴落血液,刻画密咒,让这甲胄携着自己的气机远遁而去。他本身则身穿本命甲胄,化身虚无,悄然隐藏了起来,踪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