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你知道为父这些年是靠什么养家的么?”程宰恨其不争。
“父亲自然是靠本事……”
“靠屁的本事!”程宰打断儿子的话头:“为父靠的是面子!面子!徐敬琏为何叫我去买宅院?为何肯掏钱跟我合伙做书院?那是给面子!你若是真觉得自己本事了得,大可以去考进士做官。考不中进士做不得官,就好生把自己放低些,时刻谨慎自己的态度!”
程中原垂下头,道:“儿子省得了。”
程宰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对他的怨念,别说他了,就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个心病是怎么落下的?”
程中原颇为委屈,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人知道呢。他道:“我辛辛苦苦考试,结果叫大宗师黜落了……他不过就是出身好,写了篇不温不火的策论,还不是在咱们松江的考场写的呢,大宗师却给他案首。”
程宰对于儿子的院试失利也挺憋屈的,摇头叹道:“出身、运气这都是人家实力的一部分,不能不服。你若是在这上面耿耿于怀,只能证明自己器量太小。要想成大器,就该着眼自己身上,看怎么增加自己的实力。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你成不了第二个徐敬琏,但是可以成为徐敬琏身边的红人啊!这不也是提升自己实力的一部分?”程宰道。
程中原拉不下脸:“对着个比我还小的人喊叔父……有些丢人。”
“有这么个叔父,就跟他有徐阁老那样的爷爷,都是实力。”程宰道:“你若是看不透这点,为父也只能罢了念想,我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程中原听出了父亲语中落寞,连忙道:“父亲放心,儿子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宰这才点了点头,叫儿子早点去休息。他心中还记得徐元佐跟他说捐监,自己表明没有门路之后,徐元佐却不接话,显然是自己面子还不够大,不配动用徐家的政治资源。不过这也难怪,才合作了多久?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嘛。
程宰松了口气,也回房去睡了,脑中又筛选了一遍徐元佐之前要找的讼师。这事估计要比买宅院更重要,必须要做得漂漂亮亮的,所选的人也必须合徐相公的脾胃。
还有什么能为徐相公做的呢?
程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不禁琢磨开来。等他回过神来,窗外已经蒙蒙发亮,后院也隐约有仆人起来点火烧水的动静。
“老爷,今日是仁寿堂的例会……”长随在窗外唤道。
程宰猛然坐起:是了,仁寿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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