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毒。”唐猎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这样的念头。
情况远远比唐猎看到的更加严重。驻扎在虎踞关内的十五万大军大部分都开始发病。短时间内整个军营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猝然发生的状况让虎踞关到处布满了死亡的气息。
“已经有五千多名将士死亡……”荣小青悄然向斐娜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唐猎脸色严峻的观察着大锅内的剩饭。所有发病的士兵都是在晚饭以后短时间内发病的。他们共同点是食用了狼渊押运來的粮草。
斐娜小声询问唐猎:“是不是瘟疫。”
唐猎沒有说话。在他面前的那匹老马忽然发出一声哀鸣。口唇中冒出绿色的唾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唐猎抿起双唇。低声道:“我刚刚给它喂食了粮草。”
斐娜一颗芳心沉了下去。她明白唐猎所说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泰图尔好奇的问道:“狼渊为何要在粮草中下毒。”
唐猎霍然转过身去:“狼渊不会。干这件事的一定另有他人。”
身后发出一阵骚动。却是大帅黑帖尔闻讯赶來。斐娜慌忙迎了上去。将刚才他们几人发现的情况详细告知了黑帖尔。
黑帖尔内心涌出难言的悲哀。百密一疏。他终究还是被潜在的敌人摆了一道。风雨将他花白的鬈曲的鬓发紧贴在刚毅的面庞上。黑帖尔忽然怒吼道:“把狼渊给我找來……”手下的士兵却沒有行动。因为他们已经看到狼渊正骑着独角兽飞速向这边赶來。
不等來到黑帖尔面前。狼渊翻身跃下。双膝跪倒在泥地之中。虎目之中饱含愧疚泪水:“大帅。狼渊酿此大错。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黑帖尔怒视狼渊。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猛然抬起右脚。狠狠的将狼渊踹倒在地:“混账东西。居然设计害我。”
狼渊垂泪道:“狼渊并非想推卸责任。我真的不知道运來的粮草会酿成如此大祸。”
“不知道。”黑帖尔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何以你会沒事。”
狼渊道:“大帅。按照制度。我们途中所用的粮草和运送的粮草是分开的。”
黑帖尔环视身边军营。只见无数将士正在营中翻滚哀嚎。内心中的愤怒更加难以控制。他的大手缓缓落在腰间的弯刀之上。
狼渊悲吼一声:“不劳大帅动手。狼渊自行了断。”他闪电般抽出腰间短刀。闭上双目全力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众人齐声惊呼。狼渊这一刀却沒有刺落下去。早已算准他会有此举的唐猎从身后牢牢抱住了他的身体。阻止了狼渊自戕的举动。
“放开我。”狼渊大声吼叫道。
唐猎怒道:“狼渊。你既然沒做为何要死。”
狼渊含泪道:“整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唐猎哈哈大笑。他用力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赔上自己的这条性命能够抵消这件事的影响吗。”
狼渊默默摇了摇头。
唐猎道:“是条汉子的话。便挺起胸膛补偿自己犯下的过失。现在自杀和逃避责任又有什么分别。”
狼渊内心剧震。眼含热泪看着唐猎。
泰图尔大声道:“唐猎说得沒错。是条汉子的话便赶快补救这件事。等事情办完。再死也不晚。”
荣小青狠狠瞪了泰图尔一眼。这红毛黑皮的家伙着实讨厌。
斐娜凝望唐猎。美眸中流露出欣赏的光芒。唐猎关键时刻表现出的魄力超出常人。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黑帖尔此时已经冷静了下來。狼渊是他最欣赏的武将。他的父亲狼勋奇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黑帖尔也不会相信狼渊会背叛他。可是眼前混乱的局面如何收拾。他冷冷扫视了唐猎一眼:“你好大的胆子。”
斐娜心中一惊。以为黑帖尔要迁怒于唐猎。正想去劝说黑贴尔的时候。黑帖尔已经转过身躯:“这件事你们自己处置。”他居然向大营走去。
斐娜求助似的望向唐猎。唐猎道:“这件事有些棘手。我们首先保证中毒的士兵人数不再增加。”
荣小青道:“刚才早已让人传令下去。所有部队停止用饭。请点中毒士兵的人数。详细的数字很快便可以报上來。”
唐猎点了点头道:“目前我无法断定粮草中掺杂的毒素究竟是什么。只能按照常规清理士兵的肠胃。看看能不能减缓他们中毒的症状。”
惹出了这样的大祸。狼渊早已失去了主意。此时情绪方才稍稍稳定下來。低声道:“唐猎。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唐猎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观察过。城内生有不少的车笼草和伏地蕨。你让沒有中毒的士兵尽量多多搜集这两样东西。越多越好。”
“我马上就去办。”狼渊在短时间内能够面对现实。表现出他内心坚强的一面。
短短的时间内营地的中心广场之上采摘來的药草已经堆积如山。唐猎和斐娜亲自带领女营的二百名精锐武士。在广场上支起十口大锅。烹煮药草。营地的空气中处处弥散着药草的浓郁香气。
泰图尔來到唐猎身边。好奇的询问道:“这些药汤能有什么作用。”
唐猎道:“车笼草和伏地蕨可以引起人体胃肠道的剧烈反应。服用后上吐下泻。有清理肠胃的作用。因为我缺少必要的检测手段。只能用这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