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猎暗叫侥幸,背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赶着牛车缓缓离开了皇宫内城,一路之上虽然经历了多个关卡,可是幸好没有再遇到危险,平安离开了皇宫。
遥望夜空仍然繁星点点,大街之上不时传来打更之声,唐猎不敢返回自己的春晖诊所,驱赶着牛车径直出了帝都,凭借着昔日的印象,唐猎摸黑向萱儿曾经藏身的茅舍走去,那里地处偏僻,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外人发现。
拐入小径之后,视野之中已经看不到人影,唐猎爬上牛车将玄波和婉月藏身的粪桶打开,玄波一身污秽从粪桶中爬了出来,接过唐猎手中的汗巾抹去脸上的污秽,想起自己刚才所受的委屈,一时间悲从心来,不由得凄然泣下。
唐猎的注意力却仍然在婉月藏身的粪桶之中,掀开桶盖之后,她始终没有露出头来,心中已经觉得不妙,顾不得粪水污秽,双臂探入桶内,摸到婉月的身子,将她从粪水中抱了出来,擦干她脸上的污秽,却看到婉月依然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呼吸,心跳也早已停止多时,颈部血糊糊一片,却是刚才出宫检查之时被那名卫兵刺伤了颈部动脉。
唐猎将婉月的身躯平放在地上,就地施救,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也无法让婉月恢复呼吸和心跳。看到自小就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婉月悲惨死去,玄波更是伤心,痛苦之中竟然昏厥了过去。
唐猎将粪桶取下丢在路旁,用牛车载着玄波和死去的婉月向茅舍的方向一路驶去,黎明时分,方才抵达了那间隐秘的茅舍。
唐猎将婉月的尸身抱入茅舍前的小溪内仔细清洗干净,这才将她在溪旁掩埋。
玄波此时悠然醒来,看到溪边新添的坟冢,自然又是一番伤心哭泣。
唐猎比她要冷静和坚强的多,找出昔日萱儿留在这里的衣物,递给玄波道:“去小溪内洗个澡,换上衣服。”
玄波含泪点了点头,芳心中已然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唐猎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没有偷窥别人沐浴的习惯,更何况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极大的影响到他的心情,为了避嫌,他来到小溪的下游,将全身上下好好的冲洗了一遍,茅舍内并没有适合他的替换衣服,唯有将这身粗布衣服洗净之后,挂在树枝梢头吹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树荫的罅隙中透射进来,唐猎用布条将长发扎起,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臂,臂膀上的肌肉隆起健美的轮廓,右臂的蓝色龙形纹身已经不见,看来这段时间的苦修还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挂在树梢上的衣服还没有被封吹干,可是裤子必须要先穿上的,唐猎套上半干的裤子,将手枪在腰间藏好,大步向茅舍的方向走去。
玄波身穿浅蓝色长裙静静坐在婉月的坟冢旁,仔细梳洗之后,已然洗去全身的污秽,此刻的她正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丽莲花,静静在晨曦中绽放。
听到唐猎的脚步声,她转过半边面庞,清晨的霞光在她容颜的映照下,仿佛顿时黯淡了下去,唐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本来面目。沐浴在晨光中的玄波,姿容明艳动人,恍如仙子般纯净的粉嫩容颜,气质不染丝毫凡尘。
娇艳欲滴柔腻滑嫩肌肤,配上如飞瀑般流美的金色秀发、柔顺光泽,或许是内心仍然处在婉月不幸身死的忧伤中,别有一番幽艳风姿。婀娜妙韵,风情渗似幻梦,教人迷茫心乱。浅蓝色长裙任凭露珠遍湿裙据,霞光和周围景物仿佛是为了衬托她而生,此情此景恍如画中。
唐猎凝望着玄波的娇美容颜呆呆出神,色授魂与的表情让玄波有些反感的颦起秀眉,冷冷道:“我长得和别人不同吗?”
唐猎笑道:“当然不同,比别人漂亮许多!”
玄波狠狠瞪了唐猎一眼,天意弄人,竟然将自己和这个好色之徒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唐猎好心安慰她道:“婉月已经死去,你即便是再悲伤也没有用,还是想想日后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