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慢着吃,别噎着。”阿姨看到儿子吃得飞快,好像有人要跟他抢着吃一样,便笑呵呵地提醒儿子。
阿姨的老公虽然瘦小,行动不方便,但他的饭量,一点不比正常人少。由于饭桌太少,容不了那么多人。为了腾出位置,他夹了菜,端着饭碗,拿着一张小塑料凳子,自个儿跑到阳台吃。
他端饭碗的时候,双手不断地打颤,几欲落下。阿姨见他艰难,便帮他拿着饭碗到阳台,放在另一张稍高一点的凳子上。
许姐买了五六样熟食,把一张本来就不大的饭桌摆得满满的。阿姨的儿子见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口水直流。
“妈,今天是什么节日?那么丰盛,比春节还要隆重好多倍。有那么好的菜在后面也不说一声。”他把一只鸡腿先行夹着自己的碗里,抱怨妈妈道。
我以为他不是哑巴,就是精神不正常,没料到他一切皆好,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
“儿子,这些菜,都是两位老板买来的。今晚你就当是提前吃年夜饭,放开肚子,大吃特吃吧。”阿姨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到了儿子的碗里。
阿姨的儿子抬头惊讶地看了看我,又用同样惊讶的目光看了看许姐,一脸的羡慕。我笑了笑,做了一个手势:“吃,吃,不要光顾着看哦。”
他点点头,随即埋头苦干起来。他嫌筷子不方便,麻烦,干脆双手齐下。结果,他不但弄得满胡子的油,双手也都是油光光的。阿姨笑嘻嘻地拿了一块抹布,走过来帮他擦掉手上的油污,像是伺候一个小孩一样。
许姐抽出一张餐纸,递给阿姨。阿姨用餐纸,细心地把他胡子上和嘴巴边的油渍,一点一点地擦去。哎,三十出头了,还不能自理,真是悲哀啊。
阿姨家三个人,瘫的瘫,残的残,傻的傻,都要她一个人照顾,好累,好辛苦。但她的心态,还是很乐观的。如果她没有非常乐观积极的态度,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家庭,她根本没办法生活下去。
阿姨说,他儿子叫黎小小,自小沉默寡言,但天资聪明,读书成绩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名列前茅。特别是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大大小小的奖项数不胜数,还举行过个人画展。
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不错的大公司,成为一名设计师。一路的春风得意,眼看也是有成。然而,一个电话,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转折。突然有一天,和他相恋多年的初恋女友,跟他说,她要漂洋过海,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理想生活。
从此,黎小小一蹶不振,工作完全不在状态,直至被炒了鱿鱼。他把对女孩的思念,画成一幅幅的画面,贴在床头,粘在墙上。哇色,原来床边的那幅画,是他亲手绘制的,天才啊!
我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规划,我正需要艺术方面的天才。回来的路上,我和许姐商量,打算挖掘黎小小的潜能。许姐有点担忧,说黎小小脱离社会多年,可能很难适应社会,担心他难以适应和融入工作团队,和同事格格不入,恐怕使他更加自卑。
我说,只要每天交给他一定的任务,让他按时按量完成,慢慢的,他的自信心就恢复了。许姐说不过我,只好同意我的看法,让他跟随布文雅,先行进入八国争霸公司的设计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