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芳慕睡得比昨天更晚,我送完工地的水回来,吃过早餐,她还不舍得起来,已经十点半了。我摇晃她,她老是说再睡一会。平时煮饭炒菜都在大门外,所以厨房根本不用,打扫一下就很干净了。关上门,白天也可以在里面休息。
没办法,我只好清理好厨房,然后叫她起来,自己把床板等都搬进厨房,在厨房临时搭了一张床。可她撒娇,非要我抱她进去不可。岂有此理,怎么可能?她已经不是女孩子,而我还没结婚。我坚决不愿意。
她发狠了,说:“你好嘢!手机没收了!”
呵呵,等会她起床了,还不乖乖把手机还我?她不还,走得出这扇门吗?我没有继续搭理,继续忙活。她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进厨房。
中午,我送完水回来,方芳慕才从厨房里哈欠连连地走出来,见了我,问:“现在几点了?”
我看电话,已经1点15分了,于是说:“1点15分。你从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下午了。懒虫!”
“老板妹妹!”
一个胖得像肉墩的女人冲进来喊道。
我刚想说这里没有老板妹妹,只有老板。肉墩已经冲到方芳慕面前,威胁道:“你现在马上交完租金给我,搬走你的东西,房子刚才已经租给别人了。”
方芳慕一脸难色,说:“包租姐姐,我求求你,再给我两天吧。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包租婆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太婆了,方芳慕还叫她姐姐。我直想吐!
“哼!这我不管!不可能的,昨天前天我已经给你两天了,只是不给你进屋。今天你连东西都不能再放在里面了!我已经收了别的租户的钱,你现在马上结清租金搬走!”包租婆的话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包租姐姐,你行行好,这两天我连饭都没有吃,怎么有钱交租金?再宽限两天吧。”方芳慕几近哀求了。
怎么回事,她两天不得进屋了?她老公不在家?两天没吃东西,难怪她吃饭总是狼吞虎咽。
“你哥嫂临走前没有交钱给你?”包租婆质问。
“他们哪里还有钱?治病都花光了?”
“一只脚能花多少钱?你忽悠我?”
“脚断了,里面还有碎骨头,医生说手术复杂,所以花了很多钱。因为没有钱,他们不得不回老家休养。小孩发烧又花了一些钱,他们哪里还有钱给我?”方芳慕一脸的无奈,诉苦道。
包租婆贪婪的眼光把店面的角角落落都扫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板起脸,说:“没钱?哪怕是借也要去借回来给我!要不你今晚陪我儿子睡!”
我实在听不下去,气愤地说:“简直是欺人太甚!不就是几个钱吗?”
包租婆把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冷笑了,风言讽语道:“哟嚯——!拟嗨庅水啊?(白话:你是什么货色?)黑不溜秋的农民工,敢跟老娘较劲?!几个钱,说得那么轻松,有种拟bang水啊!(白话:有种你给钱。)周身乌糟邋遢(白话:全身脏兮兮)。”
“别废话,多少钱?”我憎恶了,喝道。
“租金水电一共300文!悌佢衰样,有,瑟哪嗨有!(白话:看他的衰样,身上没有钱,母虱子倒是有很多。)”包租婆狗眼看人低。
我从口袋里掏出三张“伟人头”,“啪”地一声甩到桌子上,喝道:“滚!给我滚远一点!”
包租婆看到钱,就像饿狗见了屎,立刻扑将过来。
“滚!”我把手一挥,指向门口,又吼了一声。
包租婆慌忙把钱塞进口袋,连滚带爬地向门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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