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别杀我,别杀我……”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吓得全身颤抖,呜呜地哭。
男人回过头,脸上的皮肤黝黑,线条硬朗,眼神却像枯井一样空洞没有半点波澜。
他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伸出手把口罩重新带回去,然后是拉郁西子胳膊。
郁西子像触电一样使劲挣扎,两眼紧紧闭着,生怕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哭求:“啊!别杀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求求你别杀我……我还要回家见我儿子……呜呜……小鱼儿…呜呜……严戒……严戒……小鱼儿……”
她真的一点不想死,她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她跟严戒的孩子奇迹般活了过来,却一天时间不到就分开了,她好舍得好不甘心,死了也不瞑目!
而男人瞳孔骤缩,扯着她胳膊的手猛地一僵硬,下一秒双手抱头使劲摇,摇了两下就噗地一声倒地上滚来渡滚去,发出痛苦的闷哼,额头上的皱纹一条比一条粗大扭曲。
“……”
郁西子止了哭缓缓睁眼,见男人在地上抱头打滚,二话不说,扯了自己脚上的胶布,爬下床,躲开男人朝外跑,但刚刚跑两步,男人又抓住她的脚。
“你个神经病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跑不动,使劲甩腿,但完全甩不动。
男人死抓着她不放,她气急,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猛往他头上砸,哭骂:“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放开我……”
水瓶虽然没有开封,但里面毕竟装的是水,效果比不上砖头,并且那男人好像练了铁头功似的,不管她怎么砸都不晕。
狠狠砸了好几下,男人又突然地大力往回扯,郁西子‘啊’地一声尖吧,扑到地上五体投地。
她人本来就高,再加上有伤,这么一摔,痛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了。
男人欺身而上,掐住她的下巴,喉咙像破裂了似的,声音嘶哑,一字一顿,发音还不准:“你,是,谁?”
郁西子痛头晕眼花,眼泪花直冒,看不清,连听也听不清,反应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男人掐着她下巴的手加重力道,重复:“你,是,谁?”
这回郁西子终于听清了,却忍不住骂娘:“你TM脑子有问题吧……绑我来还问我是谁……”
但男人就跟复读机附体一样反复问:“你是谁!说!”
郁西子有气无力:“我是你老妈……”
骂完她又觉得不对,她家小鱼儿没有这么神经病的兄弟,拉低他智商。
于是她改口,“我是,你祖宗!”
男人愣了愣,又捏着她下巴:“煮中,是,蛇么?”
郁西子:“……”
这敢情这绑架犯不仅是个大舌头还是个智障?
这种智商真的能做杀手?
“是蛇么!说!”
男人又加重力道嘶吼。
“你TM蛇精病!”
郁西子缓过痛,弯起膝盖狠狠顶到他档部。
男人顿时松手,从她身上滚下去,夹着腿痛得眉头皱成一团。
郁西子赶紧爬起来又要跑,但男人也跟着爬起来,横手勒着她的腰,大力往回捞,两三步走到床前一扔,她就嘭地一声砸到了床上,不等她反应,男人又重重压了下去,一手抓着她两只手不让她动,另一手扯着她的衣料往上掀,病服宽大,把她整个头都罩住了,而里面连个文胸都没有……
男人目光一沉,扯了口罩埋下去。
郁西子脑袋一轰,全身的细包都敲起了警钟:“你干什么!你个神经病你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一声不吭,动作又狠又重,弄得她生痛。
她挣扎不了,只能哭:“放开我!你个神经病!别碰我……不准碰我,叫你不准碰我听到没……”
但男人却手一扒,把她的裤子也退到了膝盖处。
她全身发抖,这种恐惧比死还可怕,“呜呜呜……严戒救命……严戒救命……严戒……”
每次她害怕的时候都本能地叫他的名字,因为他是她的骑士,他的英雄,每次她遇到危险他都能救她。
哪怕他死了,她也相信他的灵魂跟着她守着他。
“严戒……严戒……严戒……”
男人慢慢抬头,胸口起伏,眼里的血红像网珠一样密布。
“严戒……严戒……”她不管不顾继续叫,瘫在床上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男人缓缓松开她的手退下去,腿一弯坐到地上,背靠着床边,手握成拳狠狠敲自己脑袋一下又一下。
郁西子手得自由,立马把衣服拉下去,提上裤子缩在床上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发抖。
男人敲完头,又捡起地上的口罩戴回去,扶着床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间的皱痕一道比一道深。
郁西子一个哆嗦,牙齿打了两回架,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深吸一口气又朝她伸手,她立马扭头躲开:“别过来!”
男人指头一僵,愣了几秒,转身走身桌前拿起上面的纱布和药折回来,在她眼前支了一下。
不由分说,再次伸手把她拉到床边,扯下她肩上的衣服往下,被血染红的纱布露了出来。
他撕下纱布,两三下擦了血上药,新的纱布又贴上去,动作简单粗暴,完全没她当女人。
“唔!”
郁西子痛得冷汗直冒,这个男人就是头野兽,要咬人,她不敢再惹怒他,只得任由他弄。
弄好以后,他拉上她的衣服重新回到桌旁座下去,低声命令,一个字:“睡!”
而他仍旧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是盯着床上。
郁西子:“……”睡你妹!
但她还是老实地躺了下去,翻个身背对他,没一会儿眼皮子就重得抬不起来。
时间分分秒秒地走,但屋子里静止不动的画面却一直凝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郁西子是被一阵巨大的撞声惊醒的。
她身子一颤,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见门被撞开,安灼和手下两个挤进门:“西子,你没事吧。”
郁西子红着眼摇头:“没事,那个混蛋呢,抓到吗,我要弄死他!”
安灼扶起她:“抱歉,我们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郁西子:“……那算了,我们赶快回去吧,我想我小鱼了。”
“什么人,为什么绑你知道吗?”
“是那天杀谢鸣鸿的杀手。”
“那个杀手?”
安灼诧异,这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郁西子点头:“嗯。他是不是怪我坏了他好事,所以绑我?”
安灼:“杀手应该没这么闲。”
一次没杀成,应该接着杀第二次才对,绑一个吃了子弹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那他会不会以为我跟谢鸣鸿有关系,所以拿我要挟他?”
安灼皱眉:“这有可能,不过要谢鸣鸿才知道。看到他长相了吗?我让手下人继续查。”
“没,看到了肯定会被灭口,他口罩掉了,我闭着眼没看,聪明吧。”
郁西子挠了挠头发,得意地笑。
安灼:“……嗯,做得对。”
走出小屋郁西子发现已经第二亮,她竟然跟那头野兽共处一室一天两夜没死,太不容易了。
她只想快点回去摸摸她儿子再亲一亲,那天亲了一下午,怎么都没亲够。
回到医院,小鱼和周二再正大门口等着,一见她下车,小鱼就扑一过去抱着她,声音哽咽:“妈。”
结果他没哭出来,郁西子倒是唔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小鱼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小鱼儿我好想你呀……”
她蹲在地上,脑袋靠在他胸口嚎啕大哭。
小鱼拍着他的头安慰:“我也好想你,好担心你,我以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被坏人抓走的。”
“嗯嗯,小鱼儿跟你爸爸一样厉害,一样能保护好我的,呜呜,小鱼儿,你让我好好亲亲……”
郁西子捧着小鱼的脸,额头,脸蛋重重亲了好几口才放开,又靠在他肩膀上撒娇:“你都不知道我吓死了……”
安灼:“……好了西子,回病房好好处理伤口,别感染了。”
周二摇头吐气:“你一个当妈人,大庭之众之后抱着儿子撒娇好意思吗?”
“我喜欢,要你管。”
郁西子吸了吸鼻子:“小鱼,我们回病房。”
“嗯。”
医生帮郁西子把伤口重新检查了一下,虽然有点裂开,但没什么大碍,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
听说安云凤被车撞,顾曲幽离家出走,她大吃一惊,强烈要求先去安云凤那里看看。
小鱼不想她太累,找了个轮椅推着她去。
安云凤的虽然醒了,但身体仍旧很弱,不动能动,说话也很吃力,不过好在脑袋清楚,没有被撞傻。
郁西子找回来,安幸和安灼都松了口气。
两兄妹几乎熬了两个通宵,安幸照顾安云凤还能偶尔趴着睡一会儿,但安灼两个晚上几乎没合过眼。
周二命令他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他也觉得自己该洗澡换衣服了,于是着交待了两句回烈域。
推门进客厅,他应该回卧室拿换洗衣服去浴室,但看着矮子桌上突然空出来的地方却身形一怔,慢慢迈动步子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闭上眼重重吐气。
靠了一会儿,他又睁眼,回到卧室找衣服,看着里面空出来的一排衣架愣了愣走卧室,看着洗面池上间个的杯子了牙刷又愣了愣,放下衣服,大步走出洗手间,直奔书房打开电脑,眉头
紧皱地翻了翻,然后神色黯然地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
她不仅把她所有用过的东西全部卷走,连他电脑里,所有有她的画面全都删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半晌他笑了笑,掏出手:“人在哪里……好……继续看着。”
顾曲幽睡到自然醒,不过醒了她也不起爬起来,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眨眼发呆,任由门外的老妈子喊得喉咙破了,她也懒得吱声。
昨晚睡觉之前忘了给那老妈子说早上不要打扰她,结果那老妈子早上八点就来敲门。
没有人应,她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直到第四次,早上十点多顾曲幽才听到,但她就是不理。
老妈子锲而不舍,11点钟又来第五次,“顾小姐,您起床了吗,饿了没,吃早餐了。”
其实老妈子是听秦庚说她有病,再加上她脸色难看,担心她一觉睡死了。
哪知顾曲幽怎么也叫不醒,吓得她没办法只能找能狂人。
狂人平时不睡懒觉,但前晚手术熬夜,早上就多睡了一会儿,直到十点多才起来收拾他的兔子尾巴。
老妈子求救,他然人不让,其实他就是好奇顾曲幽被窝里什么模样。
他嗑嗑地敲门:“小G,起床啦,美丽可爱的小G,太阳晒屁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