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灼送走安云凤回到房间,就见周二坐在顾曲幽旁边打了一个响指道:“小幽乖啊,二哥问你什么话都要老实说知道吗?”
顾曲幽斜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神情麻木地点头:“知道。”
安灼无声地带上门,走过去,周二开始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是?”
“是。”
“什么事?”
“安灼不跟我做,爱,不开心。”
“……”
周二老脸一梗,回头看着安灼比便秘还难看。
安灼已经完全免疫,面无表情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周二擦汗:“这个,这个……你身体吃不消,咱们老五是为了你好,不要太执着了知道?”
“你不懂。”
周二睁大眼:“不懂什么?”
“不懂男人和女人只有做,爱,感情才会越来越深。”
“咳……”周二呛了一口口水胸起胸膛不服气:“你这丫头,谁说我不懂,二哥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知道什么叫精神恋爱吗,柏拉图,懂吗?”
顾曲幽冷笑:“精神个屁,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安灼黑着脸敲周二肩膀。
周二咳了一声跳过这个话题:“小幽妹妹除了这个,这个……男女与女人之间的问题,还有别的不开心的事吗?”
“肥肥死了。”
周二顿时鼻子一酸:“肥肥是寿终正寝,是喜丧,喜丧知道吗,别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
“肥肥死了,安灼不开心,妈不开心,安幸不开心,他们都不开心。”
周二脸比苦瓜还皱:“看到大家不开心,你就不开心?傻丫头……”
“我也会死,他们也不会开心。”顾曲幽低下头,声音又低又小。
周二心痛得差点面条宽:“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咱们老五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话落就听顾曲幽轻悠悠道:“他们不开心,我才会……死而无憾。”
“!”
死而无憾?
周二傻愣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安灼,安灼目光阴寒,抿唇一线,脸色比大便还难看。
“……”
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坐直了身子:“丫头!什么死而无憾,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话老五和你妈多心痛,你不知道吗?”
“心痛?呵呵……”顾曲幽嘴角一扯,笑声轻轻的,像悬浮在空气里的羽毛:“比起我这十八年受的罪,这点痛算什么?”
周二两眼一瞪,惊悚得说不出话,又抬头望着灼:“这丫头走火入魔了吧?这怎么回事?”
安灼面色阴沉:“继续。”
周二暴躁抓了抓头,继续问:“你恨凤姐和老五?”
“难道应该?”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顾曲幽又笑:“不该生的人生了我,不该救的人救了我,我为什么不恨?”
“你这丫头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生了你救了你不知道感激,还恨,恨你大头鬼!”
周二顿气得七窍生烟,两手在膝盖上使劲抓,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去。
“感激?我为什么要感激一个为了钱生我的女人?她想要钱就生我,有问过我的感受我的意愿生我吗?我TM才不想被生下来!”
周二大骂:“你这死丫头简直不可理喻!就算凤姐不生你,也别有别人生你,你要怪也该怪凤姐,怪你自己亲生父母,如果他们不花钱找人代孕,谁会没事找事给他们生娃娃?”
顾曲幽炸毛吼回去:“去TM亲生父母,老娘没有亲生父母,别跟我提那对奸夫淫妇!”
周二一哂,完全摸不着头脑,揪着眉问安灼:“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灼眸色深黑地沉默了几秒,敲周二的肩,示意他起来。
“哦。”
周二立马起身,退位让贤。
安灼坐下去,面无表情,声无波澜地问:“什么时候知道你父母不是亲生的?”
顾曲幽吸了吸鼻子,喉咙有点堵:“那个死老头儿得了肝癌,想拿我的去用,结果,完全不配不上……”
换肝,而最容易匹配的当然是自己的血亲。
所以那个死老头偷偷让医生给顾曲幽检验。
结果发现不仅肝不匹配,连基因也不匹配,气得那个老头儿跳脚,以为那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给他带绿帽子,要把小老婆和孽种都一块弄死。
还好顾曲幽跑得快,最后老头儿和小老婆一起烧死了。
一下子成了孤儿,顾曲幽不知道自己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