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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教宗内侍抬起头来,问道:“你觉得你能找到吗?”
“让我同我的几个监视员讨论我们可以有哪些选择。有一种可能,如果我们停止先知之地的电力供应,我们就能消除射频杂音,营造一个足够纯净的环境,得出那个储存器所在磁场的读数。”
莫莫对他的话先是吃惊,然后是震动。“你想把整个先知之地弄得黑灯瞎火?”
“也许吧。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否可行,但我想试试这条路。”
“红衣主教肯定会觉得发生什么怪事了。”莫莫说。
保罗摇头道:“秘密会议召开时用蜡烛照明。红衣主教根本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议密封好后,除了我身边的几个卫兵外,我会让全军展开大搜查。一百个人在五个钟头内可以查很多地方。”
“四个钟头,”莫莫纠正道,“我要带储存器飞回研究所。电池不充电,爆炸就在所难免。”
“在这儿不能充电吗?”
莫莫摇摇头。“接口很复杂,要是我带来就好了。”
“那么就四个小时,”保罗皱着眉头说,“时间还够。恐慌没有用。内侍,你还有十分钟,去教堂吧,把会议密封起来。给我的人一点时间做他们的事。等关键时刻临近时,我们再做应对紧急状况的决定。”
知秋想知道离“关键时刻”多近的时候保罗会把一切办妥。
教宗内侍看上去很不安。“但是红衣主教团会问候选主教……特别是格里芬……他们在哪里。”
“那您就得想个由头了,内侍。告诉他们喝茶时您招待他们吃了些东西。他们感到不舒服。”
教宗内侍火了。“叫我站在西斯廷教堂的祭坛上对红衣主教团撒谎?”
“这是出于对他们安全的考虑,只是善意的谎言,你的职责是要维护安定。”保罗向门口走去。“如果你允许,现在我马上就开始行动。”
“司令。”教宗内侍恳求,“我们不能就这样抛下失踪的红衣主教不管。”
保罗在门口停下来说:“格里芬和其他几个人现在在我们的努力范围之外。我们只能不管他们……为了整体的利益。这再军事上叫做伤病员鉴别分类。”
“你是说要放弃他们吗?”
他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如果有什么办法,内侍……不管什么办法,你要能找到这四个红衣主教,我都会把名搭上去找,但是……”他手指着房间对面的窗户,窗外,薄暮的阳光掠过万城之城无尽的屋顶。“搜查一座五百万人口的城市不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做无用功以安慰自己的良心。我很抱歉。”
莫莫突然开口道:“但如果我们能抓到杀手,你就不能让他坦白交代?”
保罗向她皱起了眉头,“士兵可担不起圣徒之责,莫莫。相信我。我理解你希望抓到这人的个人动机。”
“这不只是个人的,”她说,“杀手知道负物质在哪里……还有失踪的红衣主教。如果我们能想法找到他……”
“让他们拣便宜吗?”保罗说,“相信我,为了监视数百个教堂而从先知之地撤出所有的兵力这正中坑爹派下怀……浪费我们本应用于搜查的宝贵时间和人力……或者更糟。置先知之地银行于毫无保护的状况下,还有剩下的那些红衣主教。”
这句话切中要害。
“那万城之城宪兵呢?”教宗内侍问道,“我们可以在全市范围内发危机警报,请他们帮助我们寻找劫走红衣主教的人。”
“又错了。”保罗说。“你知道万城之城宪兵队我们的看法。我们那么干的话。我们得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他们把我们的危机透露给全球媒体所造成的困境,而那正是我们的敌人求之不得的。我们本来就不得不马上应付媒体了。”
我会让他们成为新闻人物。知秋想起了杀手的话。第一个红衣主教的尸体会在八点整出现,然后每小时杀一个。新闻界会很感兴趣的。
教宗内侍又开口了。语音里带着一丝愠怒。“司令,凭良心,我们不能对失踪的红衣主教置之不顾!”
保罗死死地盯着教宗内侍的眼睛。“内侍,我想有句祷词您肯定记得。”
这位年轻的牧师带着痛苦的语气念出一句:“神啊,赐我力量接受那些我无法改变的事情吧。”
“相信我,”保罗说,“这就是其中的一件。”说完他就走了。
英国广播公司的总部设在伦敦皮卡迪利广场的正西面。此时,总机电话铃声大作,一个资历较浅的编辑拿起了话筒。
“英国广播公司。”她说着掐灭了手里的登喜路牌香烟。
电话那头的声音和粗,带着中东地方的口音。“我有一条爆炸性新闻,你们广播公司说不定会很感兴趣。”
那位编辑抽出一支笔和一张标准记录表,说道:“关于什么的?”
“教宗选举。”
她腻烦地皱皱眉。英国广播公司昨天已事先播放了一条相信新闻,但反响平平,似乎公众对先知之地并不感兴趣。她问对方:“从哪个角度?”
“你们派了电视记者去万城之城报道这场选举了吗?”
“我想是的。”
“我要直接和他通话。”
“很抱歉,如果你什么都不讲的话,我不能把他的电话告诉你。”
“秘密会议情势危险。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编辑记下了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无关紧要。”
编辑并不感到惊讶。“你说的话有根据吗?”
“有。”
“我很高兴得到这个消息,但公司制度不允许透露我们记者的电话号码。除非——”
“我可以理解。我会给其他广播电视公司打电话的。谢谢你,耽误你的时间了。再——”
“等等,”她说,“别挂好吗?”
编辑让对方等着。然后伸长了脖子看过去。虽然过滤那些潜在的骚扰电话的技术绝非尽善尽美,但这个打电话的人已通过了英国广播公司鉴别来电可靠性的两道不成文的测试。他拒绝透露姓名,还迫不及待地要挂电话,而那些雇佣文人和乱夸海口的人总是哀求着哼哼唧唧说个没完。
她庆幸的是,记者总是处在一种无止境的担心中,惟恐错过重大新闻,所以他们几乎很少骂她把时间耗在时不时会出现的幻想型精神病患者身上。浪费一个记者五分钟时间还可以原谅,错过一个头条新闻则不可饶恕。
她打了个哈欠。对着电脑敲下关键字“先知之地”。看到那个报道教宗选举的现场记者的名字时,她笑出了声。他还是个新手,英国广播公司把他从某个伦敦垃圾小报调来处理一些平淡无奇的报道。很明显他是从底层写社论做起的。
等整整一个通宵做十秒钟的录像,他也许腻烦得都要发疯了。能打破这种单调他肯定会谢天谢地的。
英国广播公司的编辑抄下这个记者在先知之地的卫星电话号码。然后,她又点了一支烟,把记者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这个不透露姓名的人。
“没用的。”莫莫在教宗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说,她抬眼看着教宗内侍。“即使花园侍卫队能过滤掉电子干扰,他们在检测时还必须差不多正位于储存器的顶部位置。这样才会检测到信号……还要不被别的障碍物挡住才行。如果它被放在金属盒里埋在你们地底下或者藏在上面的通风管里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根本就没法找到它。再者,如果花园侍卫队中已有对方的人混进来了呢?谁能说这个搜查就是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