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云出岫这样说,绯翎先是一怔,然后犬笑起来,曲宁萱的神色却变得极冷。她破天荒正眼望向云出岫,脸上满是毫不掩饰地鄙夷之色,说话也极不留情面:“明幽宫少宫主,天下三大智囊之一,名满天下的云出岫云公子,我未曾想到,你竟是一个这样卑鄙而愚蠢的人。”说罢,她径直拂袖而去,竟连来此的目标都不管不顾了。
绯翎见状,知道曲宁萱是真的生气了,便抿唇微笑道:“见到倾慕之人昏了头可以,却别用一眼就能看穿的招数啊!玉璇妹妹可不是一见你就神魂颠倒的普通女子,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看,她生气了吧?”扔下几句话,绯翎也追了出去,便没看到云出岫接下来的表情。
话一出口,云出岫就难以克制心中的愤怒与愕然,以他的心性,定不会当众说出这种话,可方才他一得到结果,就无意识地将之脱口而出,就好像是……非常期待对方的反应?
这种无来由的诡异情绪……云出岫的神色也冷下来。
他可不允许自己被什么东西,哪怕是前世残留的一丝情绪给控制。
曲宁萱越走越快,却禁不住绯翎用瞬移来作弊,只见绯翎拉住她,柔声劝慰道:“玉璇妹妹,云出岫的反应不似作伪,否则以他的心计,断不可能做出这等愚蠢之事,你也别太生气了……”
“我没有找个好男人嫁了从此就高枕无忧的打算,自然不会被这种事情影响。
绯翎姐,看在你一直很照顾我的份上,我想郑重地和你说几句话。”曲宁萱停下脚步,一字一句道“这种什么良人良缘的算命,根本就不可靠,感情是在长久的相处中水到渠成的,人品也必须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能看穿倘若我因为所谓的卦象”说到这里,她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顿了顿才继续说“就放下芥蒂,与云出岫在一起,那我的脑袋不是被烧坏了,就是被控制了。”仙族向来将天命奉做金科玉律,魔族却不然,他们素来是六界种族中最狂放不羁的一支。如果真尊敬天命他们就会乖乖呆在贫瘠的魔界忍受一切不公,哪会违背创世神太初的意愿大举入侵仙界?正因为如此,曲宁萱的话并没有被绯翎指责为狂悖之言,反让她认真思索起来。
曲宁萱见状,就知道有戏,她虽不明白徘翎为何老想将她与云出岫凑在一起却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绯翎弄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所以曲宁萱趁热打铁,说:“我就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倘若你的“良人,与幽篁发生冲突,只能活下来一个,你会维护谁?、“幽篁他根本打不过……”绯翎下意识地吐出半截话,却立马怔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方轻轻望向曲宁萱,叹道“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等下去,将所谓的卦象当做救命稻草,还不如珍惜眼前之人。难道一个虚无缥缈的卦象一份残存的痴念,真的能抵过这么多年相处的感情?幽篁与绯翎对这帮修士来说自然是强的很,在魔界却属于战斗力弱得掉渣的辅助人员,玉清微云出岫之类的人飞升到魔界说不定过个几年修为地位就比他们高了。偏偏绯翎爱慕的却是魔界战将之一,毫无异议的大众情人像绯翎这样爱慕他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救命之恩,对他来说却是举手之劳,记都不会被记住。就算他真是自己的良人,历尽艰难得偿心愿又如何?说不定婚礼当天就被旁人弄死,即便没这么凄凉,以后也讨不了好去,谁让种族限制了她的发展呢?魔族,到底还是个强者为尊的种娄啊!
想到自己妄作游戏人间,却一直破不开贪痴嗔,还没有一个年纪不足她零头的小姑娘通透,绯翎不由汗颜。为此,她更坚定了将曲宁萱拉入魔界的信心,甚至连部门都帮人家选好了,便问:“玉璇妹妹,不知你卜卦能力如何?”“我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自己,这种心态,怎么可能算得了命?”曲宁萱耸耸肩,毫不犹豫地说。
对修士来说,炼丹、炼器、画符之类的事情,就算没天赋,修为高了也是一通百通的事情,就是与专业人士想比,水平差很多罢了。可唯独观星算命这玩意,曲宁萱真没辙了,因为接受十八年唯物主义教育的她绝不可能全心全意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尤其是所谓的观星。
这种心态带来的结果就是——她会算命,却绝对不准,还不如不算,毕竟一个自己都不信命的人,怎么能算得了别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