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一怔,对啊,我一时慌乱之下,竟说漏了嘴,我刚才在警局的事我可不想让她知道。
我连忙解释:“我哪知道你朋友犯了什么事。你朋友如果是嫖娼酒驾之类小事,你随便找个人花点钱就保释出来了,非要找你老公干吗?这不明摆着的道理吗?”
“我朋友犯的是大事,是拐卖人口!这事就我老公出马都未必能摆得平,但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我欠那朋友一个很大的人情!我不能出面去求我老公,我老公这人好吃醋,我若求他去保释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不生气?”红霞编着流利且非常合逻辑的谎言。
我如果不是刚才在警局,我肯定就相信了她说的。
我这种人,既好骗,也难骗。好骗在于只要你说的事情符合逻辑,合情理,我就容易相信;难骗在于,谎言总不会是天衣无缝,总有不合逻辑的小漏洞。
但红霞说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我真的找不出来什么逻辑上的漏洞。
“这么大事,你老公会同意帮助我这么一个小心理医生?假如真去办了,且不论有没有办成,那我得欠你老公多大一个人情,我还得了他的情吗?这事有点难办啊。”我不敢拒绝的太坚决,怕她一不高兴又要撕衣服喊非礼。
“我觉得我老公会同意,他很器重你,觉得心事只能向你吐露,昨夜他和我聊天说现在觉得你就是他的*,已经上瘾,戒不掉了。”说到这时,红霞脸上突然有种古怪暧昧的笑。
“求别说的这么暧昧,我和曹总都是直男癌患者。”我苦着脸道,我不懂她笑容背后是什么含义,但我必须要澄清我的性取向。
“你们俩没事和情侣约会似的,半夜跑小花园里一呆就是几个钟头,老曹还吩咐他和你在花园时是在治疗,不准旁人走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俩没什么吗?两个大男人在花园一呆几个钟头是干吗?”
“心理治疗本来就要安静和私密,哪个患者不是在医生办公室二人独自话疗?有哪个患者和医生选择在火车站治疗?”我苦着脸。
“那为什么不去你办公室治?为何要住我家里?金屋藏娇啊?”
“我的诊所已经倒闭了。”我双手一摊。
“那他怎么找到你的?”
“倒闭之前他曾带儿子来看过病。”
“老曹什么好医生找不到,为何非要找一个诊所都开不下去的差医生?这不太奇怪了吗?”红霞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我不是生意不好才开不下去,其实我生意很好,是有别的事导致关门。”
我省略了该省略的,是因为这要说起来话就太长了。首先我得告诉她为什么我的诊所会倒闭,依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肯定又要随我的叙述衍生许多新问题出来。这样下去,说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
我现在在这儿如坐钻毡度日如年,每过一分钟我就多危险一分,谁知道曹总啥时回?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来别人?我怎么能在此长久逗留?
红霞只是一脸讥诮的冷笑,就像一个正室在看小三申辩那般,也像猫戏耍老鼠那般。
本来我是言正辞严理直气壮,在她怪怪的眼神注视下,我却变得心虚起来。我明明没说谎,我他妈的心虚什么?我埋怨自己后突然兴起一股无名之火:“你找我来就是想辩论我和老曹的关系吗?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有什么关系也没事啊,他在外面玩女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玩男人又算什么?”
“你……你他妈住嘴!”我忍无可忍,终于爆了粗口。
“哟,你心虚了?”
我在苦恼无法辩白时又感觉到不寒而栗——我突然发现红霞这个女人其实做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她很有心机。
难道她那几次对我的勾引也许只是试探我是不是gay?之所以试探,是她怀疑我和她老公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