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明白,其实这个家里,本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可是却并不愿意离开。
一旦离开,旁人怎么非议她无所谓,然而却会非议承安王府与霸道的广宁王妃。
“从前,是哥哥的错。”永定伯几乎老了十岁,却也明白眼前这位王妃说的都没错儿,流放之地倒霉的人家真的不少,然而能最终跳出来的,都是有根基,有人护着的人家。
此时看着垂头含泪的妹妹,他的心里到底愧疚,上前些说道,“别怪你嫂子,她本不是个厉害的人。”他顿了顿,难掩愧色,低声说道,“以后,哥哥不会叫人再说你闲话。”
“以后就不必,嫁妆也不用你们管。”他能在此时还护着与自己同甘苦的妻子,确实是个有承担的男子,换个时间地点人物的,没准儿阿眸还能叫声好,只是眼前,人心皆偏,阿眸却更在乎弱水的喜乐,也没有叫弱水跟着他还这份儿恩情的道理,此时也不多说什么叫人难堪,淡淡地说道,“只当她客居在此,借你们的伯府出嫁就是。她的院子,本王妃会叫人护住,谁再敢说一句,本王妃可没有欠了你们恩情!”
她的目光往赵氏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拍了拍弱水的手说道,“一概吃穿用度,都不必再走你们伯府的账,免得亏欠了你们。”说到亏欠二字,她的声音就变得讥讽起来。
“就这样儿吧。”懒得听这里里外外的破事儿,王妃大人腰还疼着呢,转身与弱水低声说道,“就这样儿,你还想把婚期推后?”
“您病了,我哪里有心情成亲呢?”弱水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儿,轻轻地看着仿佛永远都在护着自己的女孩儿。
胖猫仔儿护着她,如今,广宁王妃也是护着她的。
哪怕有点儿不讲道理,有点儿咄咄逼人,可是弱水却觉得打心眼儿里欢喜。
总有人会这样为她说话,哪怕是知道错的,也不叫她吃委屈的。
“这事儿,也赖我忘了你了。”阿眸沐浴在小宫女爱慕的目光里,那叫一个得意,如果不是有外人在,满地打滚儿的心都有了,此时却绷住了,等着回家再滚,板着脸说道,“我回去,会与王爷说,叫他叫承安王府快着点儿,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说完,就叫身后的的丫头抬了一个八寸高的匣子上来,与弱水接了,慢悠悠地说道,“王府里头可有钱!这些,也给你!”
“这怎么行!”
“其实,是我从前从承安王府‘借’的。”王妃大人鼓着眼睛小声儿说道,“你那个未来的公公,真是小气,说好了借我看看,这才几年,竟就想着要回来!”她还没看够呢!
太小气,小气到叫王妃想瞅瞅,这些宝贝日后做了小宫女的嫁妆,这王爷还好不好意思管儿媳妇儿要回来。
好好儿吐血去吧!
格外小心眼儿的王妃大人,想到承安王一脸讨债的表情,心里哼哼了一下。
“等我以后嫁过去,这个做我的嫁妆,回头我再‘借’给您。”小宫女那是服侍了胖猫仔儿许多年的心腹了,顿时心领神会。
家贼说的就是这种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向着我。”没出息的广宁王妃顿时眉开眼笑,抬手就扒拉了一下发髻边儿上的一朵儿大红花儿,之后见弱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虚地咳了一声。
“那什么,习惯了啊。”习惯拿爪子呼噜自己耳朵,这习惯真是叫人惆怅呀!
不时还想舔舔自己爪子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儿的王妃大人含泪微笑。
“回头叫王爷见着,不知多生气呢。”小宫女顿了顿,红了脸轻声说道,“您好了,那婚期就不变了。”
“本来也不该变。”阿眸满足了,冲着弱水挤挤眼睛笑了,回头看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赵氏,脸色又冷淡地说道,“你既然,口口声声都看不上她,日后,就不要仗着她的势!日后,什么承安王府广宁王府的,都跟你没有关系!少得了便宜卖乖!这京里,本王妃也会放话儿出去,你叫我很不喜欢!这都是我干的,也并没有离间你的夫妻之情,日后,你真不必担心这个。”
既然看不上,就别用呗。
得罪了一个亲王妃,这女人日后在这京中还不定是个什么境况,真以为从前自己是万人迷?大把的勋贵为了讨好她得往死里踩赵氏,那时才是她的好日子。
京里头作践人的法子有都是,好好儿消受去吧!
既然威风耍了,与小宫女认完了亲,努力学着杀人不见血的阿眸抚了抚腰,就觉得很有必要回家去好好儿睡个回笼觉,也不必这一家人送的,自己扬长而去。
因做了一回救世主今日十分得意,广宁王妃甩着身上的玉佩哼着歌儿回了家,一到家正要回去睡觉回头吃饭,就见王府之中多了些陌生人的身影,心中好奇,便与一旁扶自己下车的丫头随口问道,“谁呀这是?”排场不小。
“象王殿下来了。”这丫头见阿眸并不感兴趣,顿了顿,有些心虚地说道,“还给王爷带来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