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吉尔伽美什的语气里满是威胁:“从预备葬礼到现在我可是没闲下来过,结果你就对我说这种话?”
林晓月缩了缩脖子,她很想说你明明只是在远坂家四处乱逛,或者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反而加重了葬礼布置的工作负担,居然还这么说……不过想想,葬礼的确因为这些整改而尽善尽美,也就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她的沉默显然让吉尔伽美什感到了满意,只是感受到怀里的重量,又有些不快。林晓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对此很莫名其妙:都顺着他的话闭嘴了,还在生气什么?她没敢多话,只是任由吉尔伽美什抱着走了起来,直到被放到熟悉的大床上,才惊讶地说道:“居然特意把我抱过来?”说着就脱掉外衣,直接钻进了床铺里,舒舒服服地躺下来。
这种“不拘小节”也不是第一次了,林晓月的想法是吉尔伽美什身为乌鲁克的王,史诗里又曾经说这家伙颁布法令占有全国少女的初夜权,哪里看得上她啊。再说了,有他们的游戏在先,那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做出那种事的话可就是越过游戏的界限了。
林晓月是什么想法,吉尔伽美什看得一清二楚,当初史诗还是她一字一句背出来的,那个时候没有多想,现在反倒让她放松了警惕,也让他有种奇异的挫败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欺身压到了床上,将林晓月束缚在自己的两臂之间,状似随意地调笑道:“对我一点儿戒心都没有?”
说着,就已经压了上去,吐息几乎是紧贴着林晓月的脖颈,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让他有种再度咬下去的冲动。林晓月不为所动:“只是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而已。”老实说,吉尔伽美什的举动让她有些不适,也许是因为魔术回路的缘故,又可能是因为吉尔伽美什自从认识以来一直对她很好。
她并不是一个完全没心没肺的人,别人对她的好,她都会记在心里,等到了对方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千百倍地予以回报。而且,大概是因为艾梵,她对温柔体贴的举动没有半点抵抗力。吉尔伽美什是多么骄傲的人,林晓月心里清楚,这样的他居然会一次次纵容她放肆的行为,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种心动更多的建立在“惶恐”上。如果有一天,吉尔伽美什厌倦了与她的游戏,不再管那些他给自己定下的约束,她将面临的是怎样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吉尔伽美什没说话,就在林晓月因为漫长的等待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移开双臂,歪倒在床边,也不给林晓月反应的时间,就隔着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还舒服地挪了挪位置:“正好我也挺累,让开点。”
这种摆明了是要“同床共枕”的态度让林晓月很是无语,不过隔着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当做刷亲密度也好。她困得实在厉害,随口再说了几句,就把半个脑袋都塞进被子里,睡得非常舒坦。
轻柔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吉尔伽美什本来也闭上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猩红的竖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盯着林晓月看了一会儿,态度又软化下来,恶劣又自傲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又很快消失。
林晓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似乎被一条大蛇缠得死死的,几乎连呼吸都成问题,她拼命地挣扎,可是怎么也逃不出来,那条蛇只是用满带戏谑的眼神看着她,血红色的蛇瞳让它看起来多了残忍的意味。她憋着最后一口气,伸长了手想要求救:“艾梵……”
只是随即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不在,林晓月摸索到床头的语音闹钟按下按钮,闹钟便发出了机械化的提示音。
“都已经五点半了。”林晓月揉了揉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总觉得这么做眼睛比较舒服。她起身下床,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隔壁也恰好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远坂凛也醒了。
“树理姐姐。”睡了一下午,远坂凛也恢复了元气,看到林晓月就喊了一声。
林晓月点了点头:“带我去厨房,今晚我来做晚饭。”
“诶?”远坂凛既惊讶又好奇,等林晓月站在了厨房里,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树理姐姐,你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林晓月拿起菜刀试了试手感,满意地点头:“我做菜的手艺也不差的,你只要把我需要的菜洗干净拿过来就好了。”说到底还是要远坂凛帮忙的,毕竟洗菜她可不能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确定洗干净了。
等食材准备完毕,林晓月停了下来,扭头问道:“你去看看吉尔在不在。”
按道理来说,吉尔伽美什不会这么走掉,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消失”了。
远坂凛很快带来了否定的答案,而且打了电话也无人接听。林晓月叹了口气,打电话给言峰,接通的瞬间就开口道:“神父,我找吉尔。”
那边没声音,林晓月继续说:“他‘消失’了对吧?我来找他了,时间您来计算,让他来远坂家,今晚我做的是三人份的什锦炒饭,我和凛两个人绝对吃不完,隔夜饭也不好吃。”
电话那头又静了片刻,随即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认输得挺快?”
“嗯。”林晓月答应得痛快,“所以你来不来?”
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当然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东西。”
林晓月也笑了笑:“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