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见媳妇困成那样,他也想抱着媳妇好好睡一觉的。然而大将军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他两眼一合,分外能够感受到沈沅钰腰肢的纤细柔软,甚至隔着皮肤也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晶莹腻滑。尤其是她身上传来的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竟叫人心猿意马的厉害。
庾璟年忍不住隔着衣裳在她的腰上捏了两把,沈沅钰哼唧了两声表示抗议,却不啻于火上浇油,庾璟年的手便顺着中衣伸到里头去了。只觉得沈沅钰的皮肤摸起来就像是嫩豆腐一样,手感真是说不出的好。一时间越发放肆了起来。
因为太困了,一开始沈沅钰还能忍,可直到她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腿侧的时候,一时间便陡然清醒了过来。小将军又开始不安分了!
打扰了县主大人睡觉本来已经是绝对不能忍了,如今又频频对自己这样可爱的一个未成年少女起这样的歪心思……真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沈沅钰怒得不行,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庾璟年。
庾璟年被她眼中的亮光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陪着笑脸,咳了一声道:“这么快就睡好了?”他也的确是有些心虚的。
沈沅钰也不理他,直接就翻身下床。这屋子里有一张小床,原来是打算给值夜的丫鬟睡觉用的,沈沅钰就在那张小床上躺了下去。
庾璟年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低声说道;“那张床怎么能睡觉呢?你回来睡吧。这次我绝不碰你一根手指头。”
经过这两天来的接触,庾将军在沈沅钰这里的信用等级一降再降,已经逼近了负值,沈沅钰心想我再信你我就是个棒槌。
沈沅钰就转过身去,“快睡吧,我可不想一会儿认亲的时候呵欠连天的。”
庾璟年也觉得很无奈。想了想,他也下了床,走到沈沅钰的床前,把她拦腰抱起,沈沅钰刚刚酝酿出一点睡意,简直不能再忍,不过还没等她发火,庾璟年已经把她抱回到大床上来了。
“真的不能咱俩一块儿睡这儿?”
沈沅钰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庾璟年终究是舍不得媳妇受苦,“那你睡大床吧,我去睡小床。”
庾璟年已经下定了决心把好东西让给媳妇了,原本以为沈沅钰怎么都能谦让一下,自己再趁机讲讲条件,然后在一张床上睡就算了。哪里想到人家心安理得地就点头应承了下来,一点儿都不觉得亏心。
庾璟年在心里默默地画圈诅咒了一下这没良心的媳妇,一面不甘心地抱着自己的枕头到丫鬟睡的小床上躺下了,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自己这怎么越来越像是“夫纲不振”的节奏呢?
这像话吗,自己可是统领千军万马,杀的北燕和北魏哭爹喊娘的大将军啊!一时之间,庾大将军只觉得悲愤的不行。
今天正好赶上金灵当值,沈沅钰睡了小半个时辰,金灵就隔着帘子叫她。这也是在沈家养成的习惯,若是中午睡得太饱,晚上就有可能睡不着觉。金灵叫了她两声,见里边没动静,就冒冒失失走了进来,刚好看见庾璟年从丫鬟值夜睡的那张床上爬了起来。
庾璟年没想到这丫头说进来就进来了,自己被媳妇罚到小床上,却被这个丫头撞见了,这可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顿时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就用凶狠的目光狠狠瞪着金灵。
哪知道金灵是个神经大条的,根本就没有接收到庾璟年的眼风,兀自自顾自地上前叫醒了沈沅钰。金灵心里其实也脑补了一下子,这庾将军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叫小姐给撵到了丫鬟住的床上去了?
“小姐,该起床了!”
“不嘛,再让我睡一会儿!”
“再睡,你晚上又要睡不着,又要数绵羊了!”
庾璟年就看见她媳妇想要赖床,然后金灵哄她起床,两人交流起来特别的有爱。要不是从前和金灵有着并肩作战之谊,知道这丫头武力值爆表,对待敌人极为凶残,庾璟年简直不敢相信她对待她家小姐这么有爱心。
不过让庾璟年不乐意的是,金灵完全把他给忽略了。
这丫头也太牛掰了吧!
沈沅钰还在和金灵互动,就看见庾璟年看向金灵的目光十分不善。沈沅钰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喂,你可不能欺负金灵!”
庾璟年快被这个吃里扒外的媳妇给气死了,也懒得和她计较,自己披了一件袍子准备到外间,到底不放心,回身对金灵说威胁道:“刚才你看到的,不许说出去。”
金灵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显得特别的无辜:“我看到什么了?”
庾璟年:……
沈沅钰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好了,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嘱咐金灵的。”
庾璟年这才一脸郁闷地走到外间来,叫了丫鬟进来伺候他更衣。这么逗比的丫鬟他也拿她没办法。
丫鬟婆子们鱼贯着进去给沈沅钰梳妆打扮,因为下午要认亲,所以打扮得格外仔细。等庾璟年都穿戴齐全了,沈沅钰那边才刚刚开始梳头。庾璟年就叫凌雪给他上了一杯茶,坐在外间慢慢品着。平时将军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样等着媳妇出来,倒是有一种别样温柔的滋味,竟也不觉得厌烦。
不一会儿,沈沅钰就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衫出来了,朝着庾璟年笑靥如花地道:“二爷,您瞧我这一身,还入得了眼吗?”
庾璟年就觉得眼前一亮,自家媳妇当然怎么穿都是一个“美”字,这一身大红,不但不见丝毫的俗气,不但没有叫这颜色将人压住了,反而穿出了一种端庄娴雅的高贵之美。
不过庾璟年还是摇了摇头:“去把那身翟衣换上吧。”
“这身不是挺好的!”沈沅钰就等着他的解释。那身翟衣,今天入宫的时候,皇帝已经下了明旨,就赐给沈沅钰穿了。那衣裳好看是好看,华美是华美,就是太拘束人了,所以沈沅钰并不爱穿。
庾璟年道:“这府里头,很是有几个捧高踩低的小人。”
沈沅钰就明白他这是想震慑小人,让旁人也瞧瞧皇帝对沈沅钰的维护和偏爱,免得日后有人起了歪心思,生出事端来。
沈沅钰觉得他说的有理,就果然回去换了那一套郡主才能穿的大红色翟衣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沈沅钰便有些急了。“快走罢,一屋子亲戚等着,去晚了可不好。”
庾璟年却仍然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茶,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怕什么呢?如今我也马上就要封王了,这府里谁不看我的脸色呢。日后说不定还要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呢,咱们去晚点儿又有什么?”
沈沅钰才明白他是故意要迟到的。
庾璟年的决定,沈沅钰自然是无条件地支持的。便也就坐在他的对面,陪着他一起喝完了一盏茶,这才优哉游哉地去了琅琊王府的正堂。
早有小丫头掀起了帘子。
阔大的堂屋里,上首坐的是郗老太太。庾文泰和袁王妃分坐两侧。再下面坐着大爷庾亮、大嫂何氏、三爷庾峻、三奶奶阮氏,这是成了亲的。四爷庾涛、五爷庾衮,这都是袁王妃的生的嫡子。六爷、七爷、八爷,加上小九庾昱,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这些都是庶子。加上庾之瑶等十来个女孩子,再加上一群群一簇簇,站了不知多少的丫头婆子。
沈沅钰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大不敬的想法来,自己这位公公,难道是种猪转世吗?这么多儿女,这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庾文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庾璟年进到屋里来,就把茶杯重重一顿:“你还知道来,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一上来就和庾璟年针锋相对。沈沅钰偷偷看他的那张脸,不像是等着儿媳妇给他敬茶,倒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
庾璟年被呛了一句,脸色丝毫不变,也根本就不去看庾文泰,只向着郗氏道:“是孙儿看差了时间,来得晚了些,请老太太责罚。”
郗氏见这一对父子见面就开掐,真是头痛万分,连忙在中间和稀泥,“二郎和他媳妇上午才去的皇宫,要给那么些个贵人请安,许是累了,多睡了一会子也是有的,都是一家子,何必计较这些呢?”袁王妃也在一旁劝说。
庾文泰本来想借坡下驴,就这样算了,反正也不能拿庾璟年怎么样,可是看见庾璟年嘴角挂着淡淡的不屑,想到皇兄对他的折辱,就不由的气不打一处来。看见站在庾璟年身后低眉顺眼的沈沅钰,登时来了主意,哼了一声道:“沈氏,你来说。叫娘老子等着你们,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拿捏不了这个又臭又硬的儿子,难道连他的媳妇都拿捏不了吗?
沈沅钰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自己被孝道压住,在他面前低头认错,因她和庾璟年夫妻一体,就等于庾璟年也向他低头认错了。沈沅钰不由暗暗鄙视庾文泰,什么东西嘛,把战火烧到女人身上了?拿捏不了自己的儿子,就拿媳妇出气,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她当然要和庾璟年步调一致,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便只当做没听见庾文泰的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庾文泰没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公公和她说话,她敢当做没听见。庾文泰简直要气死了,庾璟年这样和他对着干,他都习惯了,没想到娶了儿媳妇回来,这才第一天呢,就敢和他叫板了。
庾文泰气的一拍桌子,怒道:“沈氏,本王与你说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沈昀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沈沅钰不由在肚里鄙视了一下庾文泰,一般都是婆婆磋磨儿媳妇,没见过他这样的,公公亲自出马磋磨儿媳妇,真是丢不丢份啊。这个时候不好不说话了,便神色淡定地道:“回王爷的话,我初来乍到,尚未拜谒舅姑,行成妇之礼,尚未归入夫宗,王爷现在称我为沈氏,似乎为时尚早。不过我已与二爷拜堂,二爷便是我的丈夫,他的话,不论是什么,哪怕是错了呢,我也总是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