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一击不中,心中便有些慌乱,忙着起身逃跑。跑出市集之后,想着大约无人能追来,就渐渐放缓了脚步。可谁知没走多远,就觉察身后有人跟着,可再三观察也没发现有人跟来。他心里更是有些不安,想着赶紧出城避避风头。
刺客刚走到城门口,就见一骑飞来,正是宫廷侍卫。侍卫与城门守军说了几句话,守军便挥手,城门处立刻设了关卡,朝着出入的人们大喊:“城门已闭,许进不许出!”他听了冷笑出声:“哼哼,想不到这群草包动作倒快!”说罢转身离开城门。
他刚走到一片民居,正想着先回到自己平日的藏身之处,可还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便决定先四处走走,若是真有人跟着也甩掉再说。随即这刺客便在城中四处乱逛起来。
跟了一阵,见他总是在兜圈子,子良有些沉不住气了,忿忿地说:“还是直接把他抓住再说吧!这都绕了几圈儿了?”
子昭想了想,点点头,说:“等他行至僻静处,咱们合力将他擒下,省得祸及行人!”
“好!”子良和阿德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闻言大喜,齐声答应。
那刺客正觉得差不多没事了,街上虽有侍卫在四处巡查,但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自己便放下心来,晃晃悠悠地往自己落脚之处走去,刚转过一处破旧房舍,就觉得身后有杀气袭来。多年练就的功夫让他本能地一个闪身,避过了,就地一滚准备往前方逃去,心中暗自纳罕:“宫廷侍卫什么时候招了这样厉害的角色!”
他还未起身就见去路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所封,脸上似笑非笑,正是刚才刺杀未成的殿下。这下他心里更是惊慌,想不到在民间生活的殿下居然有这样的身手。还未回过神来,脚边就“啪”地射来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衣角牢牢钉在了地上。这下刺客心中开始有些恐惧了,这样的射术,怕是只有王上的亲卫才能有的。“这刺杀殿下的事若是被王上的人抓到了,自己倒也罢了。拼着一死而已,决不能连累大人!”他心一横,倒也没刚才那么慌乱紧张了,慢慢站起身来,嘴角一撇,冷冷说道:“真是没想到,两位殿下居然这样好身手!倒是我们低估了!”
“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明知道我们是殿下还来行刺?”子昭一连串的追问,问得这刺客吓出一身冷汗,深悔自己失言,可还是嘴硬道:“只有我一人!再说,你们是什么殿下?不过是乡下野人!也敢来王都图谋王位?”
子昭与兄长对视一眼,知道这必定有什么阴谋,这人更是不能轻易放了。兄弟俩点点头,一齐揉身上前,想要抓了这刺客回去好好拷问。刺客突然从袖里抽出两支短剑,向他俩刺来。剑锋处幽幽发着蓝光,看来像是喂了毒。兄弟俩不敢大意,避开锋芒,分身而攻。
子昭身法快,想从他手中夺下短剑来,可毕竟临敌经验不足,好几次差点就得手了,都被这刺客巧妙地避开了。子良力大,一路猛攻,可刺客本就身形灵巧,一味腾挪,让他总是施展不开。三人胶着战在一处,谁也奈何不了谁。
刺客越打越是心惊,这刺客本来就是以轻巧灵活,速度快、善逃跑而更生立命的。今天刺杀不成,本来就该逃了了事,却如此不顺,先是城门被拦,后是小巷围攻。他越来心越急,渐渐露出破绽来。一个闪身不成,肋间被子良手肘所撞,顿时觉得肋骨已断,疼得钻心,却也不得不忍住。这一击之下,身法必定慢了,一滞之下,短剑被夺了一支,另一支也被打飞,“叮当当”滚落在地。膝处更是被子良大力一脚,疼得忍不住跪倒在地。
阿德一个闪身,羽箭对准他眉心,喝问:“这次可以说了,什么人派你来的?”
刺客嘿嘿冷笑:“罢了,是我轻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也不挣扎不反抗了。
子良愤怒上前,正要再给他补上一拳,子昭将他拉住,说道:“哥,不要生气。咱们把他交给太卜,太卜肯定有办法问出什么来。”
那刺客一听太卜,心中更是无望,这落在太卜手里,那必定生不如死了。多半会被做成人牲去祭司了,他心中想到如此惨状,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这么看来,还是跟我们说了实话吧?”子昭本是随口一说,这王都之中也只有太卜算是熟识的,没有想到太卜之名竟有如此威赫,乘热打铁忙着追问。
那刺客面如死灰,双目无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罢了,反正是一死,也省得连累他人。你们也不必将我交给太卜了。”三人闻言大喜,阿德也松了弓弦,将弓箭垂下。孰料那刺客竟一跃而起,捡起跌落在地上的短剑,回手就抹了脖子,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直溅了三人身上。
三个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惨烈地死在自己眼前,鲜血流得到处都是。连一贯胆子最大的子良都有些讷讷不能成言:“这、这,这人怎么自己就抹了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