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莱苦笑摇头,心说也亏得我猜出来了。
目送希波拽着不情不愿的希埃离开后,伍莱走到马厩里牵马上鞍,他得去军械所一趟,把自己送去保养的步枪拿回来,顺便把枪油、子弹那些都捎带上。
……伦文顿邓肯大宅某间小会客室里,启元端坐在一张大椅上,眉头深蹙,目光炯炯的打量着面前的“客人”——他叫李塞尔,三十出头的年龄,面容端正,这会儿正平静的坐在客座上,云淡风轻。
这李塞尔启元可是非常熟悉的,原安南城执政官的长子,在亚述元老院启元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书记官,主要负责抄抄写写之类的琐碎工作,战争还未开始前便主动离职了。
启元没有想到夜刃舞这一次派来的信使竟然会是李塞尔。
良久,启元嘴角一翘,冷声喝道:“哼,李塞尔,你投敌也就罢了,还敢孤身来此当说客,不怕死吗?”
“启元首席,我那可不是怕死,而是为了家人平安,让家族可以延续,要知道,在岁月的长河里,已经有太多的家族被毁于虚名,现在,又有几个能被人记住呢?”李塞尔微微一笑,说道,“启元首席,这一次我登门,并没有打算要说服你什么,而是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说吧。”启元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点点,还别说,李塞尔方才那番话很有些打动他。
“图拉真的暴毙,是因为他被下了毒,蛇涎花的毒,我担心,如果启元首席你惹恼天眷,他们也……”李塞尔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启元打断了。
“闭嘴,想毒死我?可没那么容易。”启元冷冷一笑,“那蛇涎花毒可是带着红色的,除非下在果酒里,哼,你以为,我身边的人会出卖我吗?”
“可万一是从暗处飞出的利箭箭头上涂抹了呢?”李塞尔反问道,“那蛇涎花毒见血封喉,世间无人能治,难道,这都不值得启元首席担心吗?”
启元眸中寒光一闪:“李塞尔,你莫非以为,我一死,邓肯家族就散了?”
“邓肯家族当然不会散了,可是……”李塞尔皱了皱眉,“我担心,除了启元首席和隗火将军外,邓肯家族的其他人没那么有骨气,到了那时……”
李塞尔拖腔拖调的故意没说完,但他知道启元已经听懂了。
启元果然沉默了,因为李塞尔说的没错,他可以坚持,隗火也会坚持,但如果自己和隗火都被敌人使用卑劣手段除掉的话,邓肯家族的其他人,未必还有胆扛起与天眷划地而治的大旗。
沉吟良久后,启元轻轻一叹,说道:“李塞尔,你来,不会是就只跟我来说刚才那些的吧?”
“那当然。”李塞尔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信封…………第三日傍晚,格林多岛神庙前,十余盏大油灯将草坪照得如白昼一般。米高扬、波塞为首的神职人员列队左侧,奥多、秃鹫为首的军职人员列队右侧,雪莱、萝莉为首的“家眷队伍”与各局、镇赶来观礼的负责人则站在外围。
虽然人数众多,但除了附近小树林里的虫鸣鸟叫外,再无声音。
之所以如此肃穆,不仅是因为今晚是伍莱第一次正式以大神官的身份亮相,而且还是明日出征仪式的前奏。
号角声悠扬响起,掠过树梢,惊起飞鸟……神庙大门忽然打开,在八名骑士的护卫下,伍莱缓缓行出。
虽然是第一次以大神官的身份主持仪式,但他并没有穿着大神官圣衣,而是穿了一套华美的神职常服,白衣紫边,象征了纯洁正直和高贵,深红色的丝绸饰带上的金线纹饰彰显着他大神官的身份,一袭常服,竟然被他穿出了威武、神气和高傲……八名骑士中的后六名各捧着一个长木盒,盒子朴素无华得甚至有些简陋……在草坪前的台阶上站定后,伍莱微笑将手一扬,说道:“很多年以前,我还在塞内卡的时候,曾经打造出了七柄剑,第一柄给了秃鹫。当时在打造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觉得这些锻剑的材料难得,既然机缘巧合得到了,就把它用好,但是这一刻我相信,冥冥中有安排……”
“现在,我将把这七柄剑中剩下的六柄,以无上阿蒙神的名义,赐给格林多岛的六位文武,因为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在阿蒙神的庇护下,护卫疆域,保境安民。”
“拿剑来!”伍莱扬手一喝,一名骑士快步上前,恭敬的呈上了木盒。
盒盖一开,一柄考究的长剑正安静的躺在盒中,黝黑的剑身,泛着银白光芒的剑刃,铜质护手上錾着一只展翅中的鸽子。
伍莱抓起这把杀气四溢的长剑一举,朗声喝道:“奥多利提乌斯!”
“奥多在!”奥多胸一挺,迈步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