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小会儿,伍莱和同样被“洗剥”干净带上了手脚镣铐的雪莱被这些女人簇拥着离开了这处宅子,他俩被塞进了一辆很宽敞、干净、还带了丝丝花香的马车里,这一次,他们没有被蒙上眼睛和嘴巴,还被获准坐在了一起,因为这儿是胡利特领地,对方已经没有必要担心暴露行踪了。
马鞭响过三声后,车子动了,雪莱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伍莱的肩膀上,起身问道:“伍莱,我们会死吗?”
“不会,有我在呢。”伍莱抓住了雪莱的手……就在伍莱和雪莱手牵着手前往未知的时候,豁口防区伍莱大帐里,一众团长再度聚集,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奥多,平日里将军跟你的关系最好,你拿个主意吧,我们怎么办?”雷德率先打破了沉默。
奥多重重一叹,蹙眉起身:“我知道大家的想法,其实我跟大家一样,都想留在这儿,不仅因为这是伍莱将军临行前的嘱咐,还因为我们的身后是卡意克德的万千民众,如果非得再找点原因出来,那就是我对沃野军战力的不信任。但是,命令是最高会议下的,按例,我们必须服从,所以……”
“所以什么?!”狄吕门怪叫着跳了起来,“我不信沃野军能守住这里!还有,将军辛辛苦苦的带着大家把这儿建得跟红谷湾堡垒一样坚固,我们就这么拱手让给沃野军?!我呸!蒙多沃野的家伙们没那个福分!”
“我也反对!”有团长举起了手。
“各位先安静安静吧。”雷德连忙站了起来,“沃野军换防,是最高会议的决定,我们心里即便有万般不愿……”
“够了!”普扥起身喝止了雷德继续往下说,“雷德团长,别说废话了,道理我们都懂,将军说过,我们是军队,军队就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带头抗命,以后还怎么带兵?我就想知道,离开了这儿,我们能去哪儿?!”
一众团长顿时安静了,是啊,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将军失踪了,没准哪天就回来了,没了防区,难不成去寄人篱下吗?莫非,要解散了?
“各位……”贝利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又是二十五天过去后,伍莱二人乘坐的马车在胡利特、基摩领地接壤的一处山谷里停了下来。
这儿有一处依山势而建的偌大宅院,伍莱下车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座在树林间时隐时现的宅院边缘在哪儿,头上便被罩上了一个黑布口袋。
“雪莱别担心啊,到了这儿,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伍莱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天来待遇与之前的那段简直是天差地别,不仅一天三顿吃喝按时供着,每隔一天,他和雪莱便会被“清洗”一次,当然,每一回他都逃不了“被猥亵的命运”。
“我不担心。”雪莱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这些天虽然每天乘车弄得疲乏不堪,但好歹吃食充足,所以之前的形销骨立却也见不着了。
好一会儿后,二人跌跌撞撞的被人牵进了宅子里。
黑布口袋被去掉以后,伍莱发现自己和雪莱正置身在一间宽敞、陈设颇为简单的客厅里,落地大窗可以看见窗外的花园,花岗石墙面则被打磨得光滑锃亮,左侧靠墙位置摆了两张十肘来长的大躺椅,右侧则放了四张大软椅,落地窗正对面的墙壁前方,则放着一尊雕像。
看见雕像时,伍莱愣了愣,他曾经在亚述公民学院里见过这尊赤着上身的女战士塑像,女战士的眉头微蹙,目光坚毅,右手握剑,左手持盾,身体微微前倾,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里尼告诉过他,这名女战士是一名叫做“萝”的神,在一千多年前,她的地位与阿蒙神并列,在当时的神典里,萝和阿蒙平分了整个大陆,阿蒙是亚述人和胡利特人的守护神,萝则是基摩人和天眷人的守护神。
在胡利特领地或者基摩、天眷领地看到“萝”的雕像不会是一件稀奇事,但让伍莱觉得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尊雕像,分明就是学院里的那座——这一点他绝不会认错。
“二位请坐。”一名女子朗声说罢,与其余女子一起将二人“逼”到大软椅边坐下,然后一并退出了这间客厅。
旋即,有两名侍女从右侧小门里走了出来,手里各端着一个木盘,木盘里,是酒壶、陶杯和一些葡萄。
将木盘在大软椅前的两张小案几上后,两名侍女快步转身离开了。
伍莱蹙了蹙眉,侧脸抬眼,恰好与雪莱的目光一碰。
“伍莱,你仔细看那门把手上的徽记,认识吗?”雪莱压低声音问道。
伍莱细细一瞧,缓缓摇头,他能够确定,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与之相似的徽记图样。
“我们或者可以考虑,跟他们谈一谈赎金?”雪莱又轻声问道。
“雪莱。”伍莱觉得自己有义务让雪莱认识到形势的严峻,“绑架我们的人,绝对不是为了钱,要不然他们只需要把我们带进胡利特领地就行,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的把我们带来这里。”
鼓掌声骤然响起,而后,一个让伍莱久违的声音响起了:“你分析得很对,伍莱格林多。”
伍莱的眉梢轻轻一跳,目光移向了声音来处,只见客厅左侧的门忽然一开,一袭粉色长裙裹身的夜刃舞轻盈、优雅的走了出来,嘴角边,带着浅浅的笑。
“嗨,好久不见。”伍莱招了招手,把手上的镣铐抖得一通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