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对方要射箭。”劳伦目力极好,一瞥之下当即示警。
“我看见了,你俩马上躲到箭楼里去……”伍莱话刚脱口,瞳孔旋即一缩,因为巴特利的羽箭已经破空袭来……
巴特利是奥修斯的左膀右臂之一,从奥修斯干上流匪的第二年起便跟随着他,臂力奇大,箭术高超,是狐狼流匪团里当之无愧的“箭王”,在巴特利的战绩里,最骄人的莫过狐狼流匪团与第一军团的第四战也是最后一战中,于三百步外一箭洞穿了两名扑向奥修斯后背的斧兵。
巴特利的箭又快、又准、又狠、射程也远,但若因此以为他只强在箭术上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弓其实还是他的近战武器,弓身砸出势大力沉,弓尾的厚铜片可劈砍可刺击,死在他近身的敌人人数可不低于他的箭下亡魂。
但他的近战能力却被他的箭掩住了光芒,因为他的箭是那么的无往不利……
长箭化作一道灰光袭来,快得让目光也难以跟随,伍莱的瞳孔刚一缩,箭头化成的黑点便已又大了数倍。
瞬间判断出落点后,伍莱做出了个让奥修斯这一票流匪都诧异的举动……身体横移一步,挡在了埃尔的前面……
“咄”……长箭瞬间没入,箭尾仍旧嗡鸣颤抖,与此同时,伍莱发出了一声闷哼……
“大人……”劳伦疾呼。
“少爷……”埃尔虽被挡住视线看不到前方是何景象,但她清晰的听到了伍莱的闷哼声……
“我没事。”伍莱长长的呼了口气,放下了适才情急之下拦在胸前挡箭的木盒。
劳伦一瞥,只见那木盒上钉着一枝长长的羽箭,箭杆黢黑,看不出是质地是木头还是金属。
好险。劳伦当即松了口气。
埃尔连忙从伍莱身后闪出,目光急扫,瞧见了伍莱胸前的皮甲上已经破出了一个小洞,便连忙伸手轻轻一抚,关切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伍莱微微一笑,说道,“你进箭楼去,一会儿帮着弓手们整理箭枝。”
“少爷……”埃尔此刻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方才伍莱的那一挡,心说少爷竟是这么紧张我这个下人,我又怎么舍得离开让少爷一个人在这儿呢?
“乖,听话。”伍莱伸手摸了摸埃尔的头顶,又是微微一笑。
“埃尔,别让伍莱大人分心。”劳伦连忙提醒道,他已经看出来了,流匪适才不是想射杀伍莱,而是想以此震慑住伍莱,如果埃尔还留在这儿,流匪说不得还会射出第二箭的。
埃尔转念一想也明白了,旋即向伍莱道了小心后,这才快步奔回了箭楼。
“劳伦!不还点颜色回去的话,这些家伙可是狂得没边了。”伍莱笑着说罢,挺胸展臂活动了一下,说道,“来,让他们尝尝我的大家伙。”
“好嘞!”劳伦眼睛一亮,腰一弯,打开了身后的大木箱子……
与此同时,盐沼镇南门,贝克背着手站在城门内不远处,大声指挥着守卫这里的护民军和镇管用石料、木料堵门,这才刚一小会儿,城门内便已经堵了严严实实的好几层,但贝克仍旧觉得不够。
“贝克大人,你这有些多余吧,伍莱大人可是说了,流匪在南门这儿可展不开。”庞贝苦笑摇头,说道。
“噢,尊敬的庞贝祭司,伍莱大人是这么说过,可我这不是担心完不成伍莱大人交代的防守任务嘛,把门堵得严实点更安全。”贝克一耸肩,答道。
你这是贪生怕死。庞贝在心里暗地嘀咕完,微微一笑:“贝克大人,或许你的考虑是对的,可是,我觉得已经够了,就现在这种程度,谁也别想想撞开城门。”
“是吗?”贝克一怔,心说庞贝的话倒也不错,正想下令大家停止,便听见箭楼上穿来了一名弓手的呼喊声。
“贝克大人,有十几名流匪骑兵顺着护渠奔过来了,要不要射箭?”
来了?贝克又是一愣,声音旋即提高了两倍:“射!射死他们!”
说罢,贝克又冲着搬运石块木料中的护民军、镇管们用力的招起了手:“快!抓紧时间,再堵一层,码高点!码高点!”
南门的贝克慌里慌张,西门的比尔和萨雷斯却又不一样。
比尔像伍莱一样站在箭楼之间的木桥上,手扶栏杆,目光追着远去的十余流匪骑兵,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萨雷斯却是把自己藏在箭楼与木桥的连接护墙处,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里的利剑,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漠不关心,连看一眼比尔都欠奉。
西门城门后空空荡荡的,竟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训练场上,近三千镇民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或窃窃私语,或暗自担忧,但没有一人敢大声喧哗,训练场边沿,二十余名镇管扛着大棒子来回巡逻……不是防范流匪,而是看有没有人喧哗,如果有,他们肩膀上的大棒子可是不会客气。
东门木桥上,劳伦蹲着,不断将大木箱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伍莱,而伍莱则一边观察流匪动静,一边飞快的组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