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还在。”尼尔斯哈哈一笑,说道,“你安排了三个人看着,我也安排了三个人看着,他能跑到哪儿去?”
“你倒是喜欢做好事,怎么?觉得那个缦琪夫人可怜?”伍莱一边问着,一边心说这尼尔斯的人手倒也不赖,居然能发现自己的两个暗哨。
“我这是在帮你啊,亨利虽然只是一只小臭虫,但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大小流匪的据点、人数、联络方式,我想你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依你在盐沼镇弄的那些阵仗,要说你不想灭了那些流匪,我是不会相信的。”尼尔斯说道,“灭吧,现在没人会拦着你的。”
“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了。”伍莱哈哈一笑,挥袖道别。
傍晚时分,伍莱慢悠悠的步出了驻地,在几名监视者的注视下登上了马车,旋即,马鞭一响,马车驶向了主道。
几名监视者连忙登上候在一旁的马车跟了上去。
“一会儿多绕几个圈。”伍莱从车窗往后眺了一眼,对车夫说道。
“好叻!”车夫乐呵呵的答道。
“左拐,我找个地方下车。”伍莱又扫了一眼车后,前方十余步外左拐是一条大巷子,巷子旁是一溜的酒馆杂货铺,以跟踪者的车速,伍莱不消太费事便能在跟踪者脱离视觉盲区前窜进某个酒馆里。
片刻后,伍莱云淡风轻的站在某个酒馆里的一角,一边接过酒保递来的酒,一边留意酒馆外,酒杯刚入手,便看见跟踪的两辆马车先后疾驰而过,便即微微一笑,摸出一枚银币抛给酒保,随手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身旁的桌上……
入夜后不久,一辆马车拐进了一处巷道,车内的伍莱斜靠着壁板,竟是睡着了。
“少爷,到了。”驾车的黛山少年轻声唤道。
“知道了。”伍莱猛然惊醒,狠狠的抹了抹脸后,拨开车帘扫了一眼,起身下车。
这条巷道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可以通向缦琪夫人家的后院,伍莱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此刻,缦琪夫人就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托着腮,望着天穹上的月亮。
几天前被她从伍莱手里“借”回来的亨利这会儿正在房里跟儿女们玩,缦琪夫人本来跟他们在一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儿女们笑得越欢,她的心里就越难过。
一直以来,缦琪夫人都觉得自己能被亨利看中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虽然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是亨利的女人。
亨利不仅给了她富足的生活,也让她的家人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所以,缦琪夫人心甘情愿的为亨利生孩子、带孩子,安安心心的呆在亨利买的这处小宅院里,等着他或许几个月才能有一次的相会。
独守空闺的日子对于年轻的她来说固然不好过,但她却不怕,因为亨利告诉她说,再等几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她和孩子们在一块。
她相信亨利的话,因为亨利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年纪已经不小了,除此之外,亨利还会经常拿来许多金币、珠宝让她收着,说那是一家人将来的依仗。
她小心翼翼的收藏着这些金币、珠宝,每隔几天都会去看一遍,却从来都舍不得动用它们,虽然亨利说过“你想花就花,想花多少都行。”
她就这么等着,憧憬着,因为她觉得,幸福会离她越来越近的。
可是就在几天前,她的梦想忽然破碎了,先是有一个人带着亨利的身份铜牌和印信来找她,让她带着孩子去一个地方。
她去了,然后便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上去才十八、九岁,跟她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但是他的气势却让她莫名的畏惧,因为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人似乎能左右生死……
他真的能左右生死,因为他的手里攥着亨利的性命……这是亨利亲口对她说的。
她央求他,他却说,你先回去,我们都先考虑考虑,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然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带着孩子们离开的那儿。再然后,一个模样奇怪的男人找到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她道:“你想让亨利平安无恙的回到你身边吗?”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然后,那模样奇怪的男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