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吉忙回道:“小人知道,买家是王佐王大官人,王大官人与王押司是堂兄弟的关系,这王大官人手下的船只每都要出海数次,载些龙泉青瓷、景德镇的青白瓷,还有苏州府的丝绸、本路的茶叶,这些在高丽、扶桑都是紧俏的物资!”说到这里,郭怀吉又讨好的说道:“除了瓷器茶叶、丝绸外我大宋的书籍也是这些番夷喜爱的物品。”
此时,郭怀吉只以为绑架自己的是一众寻常绑票的匪徒。
木捕头旁边的黄堪检借机拱手与乐天说道:“官人,我大宋向高丽出口的书籍只限于九经,除此外任何书籍都在禁制之中!”
听到提起禁制书籍,乐大人忽的想了起来,在蔡州时自己想买本地图都需出示身份凭证,地图、地方志、史书尽在受限制与番人出售的范畴之内。
杭州城水陆码头发达,又兼做海外贸易,做为驻守地方的皇城司暗探负责人自是非寻常人等,黄堪检对政务见闻也是涉猎颇多,接着说道:“朝廷有制,出口到扶桑、高丽的书籍仅限于《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周礼》《仪礼》《春秋》《公羊传》《谷梁传》这九种。这九种书籍是本朝的的教科书,简称为‘《九经》’,只是想来这王佐出售的并非是九经之内的书籍。”
听黄堪检这般说话,那商人郭怀吉惊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不错!”乐天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听到乐天承认,郭怀吉叫道:“小的只是贩卖瓷器为生的买卖人,并未做过任何不法之事!”
乐天冷声说道:“把你知道所有有关王佐的事情说出来,本官便放了你,不过你话音里若有半点虚言,你是怎么来到的这里的,你自己清楚!”
“小的全说!”从乐天的话音里,郭怀吉显然听出了杀意,“小的只是知道那大王官人王佐走货俱都不通过市舶司,小的与其他供货商人只是将货送至钱塘县海边,由小船周转至停在海中的大船之上,其他的事情小人就一概不知了。”
“带下去罢!”乐大人挥了挥手,心知这郭怀吉只不过是个供货商人,知道的最多也不过如此,又吩咐道:“将那王押司带上来。”
“乐县尊!”被带上来的户房王押司被去掉眼罩与塞在嘴里的布条,望着端坐于对面的乐大人,惊讶慌张、手足无措、不可置信各种情绪在脸上变幻着。
将情稳定下来,王押司才说道:“乐县尊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私设公堂的罪名,又为何要知法犯法?”
乐大人面无表情,“张知县的死,你知道多少?那钱库库吏又去了哪里?王佐与你又是什么关系,还有王佐在做什么勾当,你一一与本官说来!”
“乐县尊,你怕是问错了人罢!”对于乐天的问话,王押司表现的十分平淡,只是冷笑道:“张知县自缢,小人又哪里知道什么内情,那库吏钱九分的事情,小人更是一概不知,至于王佐王官人是小人的堂兄,除此外小人就无话可说了!”
王押司拒不承认,也在意料之中,啜了口茶水后,乐大人才缓缓说道:“张知县与那王佐结识,是你从中间牵的桥拱的线,张知县挪用钱库公帑与王佐一起走私,其间的内情你也应该知晓。”
对于乐天拿出的说词,王押司依旧装聋做哑,“大人在说什么,小人一概不知!”
“够硬气!”一旁的木捕头见王押司嘴硬,不禁心中冒火:“你这厮若再不开口,木某便要你好好享受一番。”
对于木捕头的威胁,王押司毫不畏惧,望着乐天冷冷说道:“乐县尊是想屈打成招么?”
“本官是读圣贤书的斯文人,又怎会做那等事情!”乐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目光扫过左右,才说道:“本官读闲书时曾读过活剥人皮方法,心中一时好奇,今日不知哪位来与本官演示一下!”
话说的令一人心中一凛,那王押司面色更是苍白起来。
目光投向木捕头,乐天轻笑道:“木捕头,你在衙门里做了十几年的快伇班头,这活剥人皮的手法你想来是见识过的!”
“属下不才,不止是见过,更是亲手执行过!”也不知木捕头说的是实话,还是故意迎|合乐天的说法才想出的说辞。
“既然王押司不肯说,那木捕头不妨在王押司身上为本官演示一下剥皮的技巧!”乐天笑道。
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匕首拿在手中,木捕头笑道:“属下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这便将王押司左手的手皮剥将下来!”
王押司面色苍白,挣扎着叫道:“乐大人,王某不妨告诫于你,大人你只当那张知县是自缢结案便是,莫要再查将下去,若查下去,大人怕是会做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