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大县尊是有几分功底的,但这功底都是抄袭的功底,上学时背这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是为了应付考试,没想到这一世删删减减之后,还可以拿应付公事。
乐天的才名,早己扬于大宋,在得知这位新任的县太爷便是那位桃花乐郎君时,钱塘的读书人都开始有些不淡定了。这位乐县尊口才了得,嘴中说的更是有理,动以之情晓之以理,又拿卯时初升之日来比喻这些县学生员,寻常受惯了那些呆板教育,这等说辞,立时让这些生员们一时间热血澎湃,更是被吹捧的意气风发,恨不得立时回家头悬梁锥刺骨,高中皇榜后一展胸狭隘中抱负。
顿了一顿,乐大人又说道:“本官无才,此次观风之试,以县治为题,诸位贤生尽可献言佐助本官,佳者可推荐为年终补入府学名额。”
乐县尊以才名扬天下,今日一见给人谦恭有礼的君子风范,身为一县父母对县学生员放下了身段,以平等对待,说话间更是有几分敬重之意,使得一众县学生员不禁动情拜道:“学生定以老父台所言自勉,不负老大人厚望!”
县学学长、教谕,一个末入流一个不入流,二人在这个职位上也熬了十几年了,熬走的父母官也有七、八个,纵观七、八届观风试,没有一个能似今日这般互动的如此成功,再看看这位新任县太爷的年纪,比自己从政的年纪大不了几天,然而人家能高居县尊之位,立时有些无地自容了。
对于自己的表演与群众们的互动,乐天感到十分满意,又对县学学长表扬道:“江南学风不错,士风更是醇厚,县学生员们无骄狂浮躁之徒,老师果然教化有方!”
此前言中便曾提出,县太爷见到学长也要尊称声老师,乐天自是知晓礼节。
官场扑街货县学孙学长:“县尊过奖了,方才县尊发言令人深省,学子们更是群情奋昂,县尊不止是作得好诗词,更是作得好文章,下管想将县尊大人这段文字铭于明伦堂前,激发学子向上奋发之心,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县学孙学长明显是在讨好自己。因为自己与蔡鋆有怨,一众官员都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现下蔡鋆死了,这些官员才敢向自己讨好。这篇《少年中国说》绝对是振聋发聩的文字,在后世更是被印进了教科书中,放在县学里倒也合适,乐天也便答应了。
闲谈了一会,按照历来“观风试”的规矩,知县要在县学留饭与老师们沟通交流感情。
酒桌上的话能当真么,大抵都是醉话而己。
午后乐大人回到了县衙,没有什么紧要的公事,只有昨日那告状的司守义着人敲锣打鼓放了挂爆竹送了面旗,可惜自己不在,白白错过了一次扬名的机会。除此外,乐天还怪罪那司守义有些不大晓事,就不知道等自己一下么。
刚刚坐稳,前堂的门子跑了进来,双手奉上一封请柬,“大老爷,有人送了帖子与您!”
接过帖子,乐天打开,眼中闪出些许暧|昧的光芒,原来是一个名唤“醉海棠”的女伎送来帖子,邀自己晚间一叙。
观察着乐天面上颜色,那门子轻声道:“那送信的人还在外边候着等回话,大老爷是不是……”
将请柬放在一旁,乐天说道:“你与那送信的人说,本官公务繁忙,暂时不得空闲!”
尺七正过来与乐大人添茶,目光扫过请柬后与那门子说道:“日后若是再有这些不出名的女伎与老爷送请柬,你就莫要来烦老爷了!”
那门子回道:“七爷,你初来钱塘怕是不知道,这醉海棠可不是什么寻常伎家,当红的很,在杭州城里能排在前几位!”
待那门子离去,尺七说道:“那醉海棠想来颇有些姿色,官人您不去会会?”
尺七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门子又行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张书信,道:“外面又有人送了一封书信与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