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读书是不是读的傻了!”听乐天这般说话,有服侍那美貌少女的宫女不由的笑了起来。
“帝姬便是公主!”一旁的史勾当官忙为乐天提醒道,又忙施礼说道:“奴婢见过茂德帝姬!”
这十几岁的少女望着乐天,咯咯笑了几声:“没想到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也能做出‘殿下南塘水满,吹断,鲤鱼风。小娘停棹濯纤指,水底,见花红。’”
听这帝姬嘲弄自己,乐天心中也是起了些恶趣味,戏弄道:“不过区区一个荷花杯的词牌而己,乐某腹中的锦绣文章足以车载斗量!”
被唤做茂德帝姬的少女噘了噘嘴,“牛皮吹得这么大,本宫便考考你,你便以蝶恋花的词牌与本宫填上一词。”
“喏!”乐天闻言一笑,在应声的同时伸出一张手掌,做讨要的模样。
对于乐天动作,茂德帝姬表示不解:“本宫要你填词,你这般模样是何道理?”
乐天笑道:“帝姬殿下岂不知,市井间尝有人以百金向臣求词,臣的词又怎能随便出口!”
闻言,那茂德帝姬小脸上现出几分怒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食我赵官俸禄,连填首词都不肯么?”
听到茂德帝姬不耐,一旁的史勾当官忙给乐天使眼色。
乐天险些笑出声来,正色道:“微臣官居九品,一月各项俸禄加起来最多不过八、九贯钱,刚够微臣在京中租房与解决温饱,而臣的一首词开口便值百金,帝姬这般逼迫微臣与巧取豪夺有何二致?”
旁边史勾当官被急的团团转,一个劲的冲乐天使眼色,而乐天却不理睬。
“你……”听乐天敢与自己顶嘴,茂德帝姬气得小脸通红,却又不肯认输,对左右说道:“你们谁身上带钱了,拿出一百贯与这酸书生,本宫今日非要逼他填上首词不可!”
茂德帝姬身边的一众宫女左右张望,面面相觑后,又同时的摇了摇头,一个宫女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帝姬殿下,奴婢等人居于宫中,常年不得外出,身上又哪里带着银钱!”
“你们……”闻言,茂德帝姬气得几乎跳脚,伸手指着一众宫女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看着茂德帝姬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乐天笑道:“若帝姬殿下拿不出百金买词,那便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茂德帝姬气得伸手指向乐天,说道:“你敢走!”
拱手向天,乐天故意逗弄的轻笑道:“方才殿下口中吟念的那首荷叶杯,臣当初吟念出来时,陛下曾赏了臣一柄大理国贡来的象牙扇,这大理国进贡来的贡品,恐怕便是千金也是难求的罢!”
“你……”茂德帝姬气的小脸通红,一双眼睛险些滴出眼泪来。
乐天的话说的有些言过其实,那柄大理国进贡来的象牙扇子是乐天说笑话来赏赐下来的,不过用来逗弄下这高傲的公主也再为合适不过了。
旁边的史勾当心中越发的急躁,一个劲的向乐天使挤眉弄眼使眼色,示意乐天向这位公主妥协。
对于史勾当官的眼色,乐天置若罔闻,心道读书人与你们这些没卵|子的阉货一样么,读书人注重的是气节,若是传扬出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公主逼自己作诗就作诗,天下间的读书人还有青|楼间的女伎岂不都要鄙视死自己,反倒是自己执意不肯低头,天下人才会敬重自己的气节。
见乐天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茂德帝姬一张小脸被气的通红,伸手拨下头上的籫花,拿在乐天的面前晃了晃了,怒道:“本帝姬的这根籫子你看值多少钱,这可是父皇赐予下来的,总够了罢!”
“够,当然够!”皇帝赐下的东西,不管值多少钱,乐天敢说不够么,只是乐天又微微一笑:“钱是够了,可是帝姬的态度不够好,所以微臣拒绝填词!”
“你……”茂德帝姬被气得脸色发青,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叫道:“你等着……我去找父皇评理去……”
一旁的史勾当官也是头大,感觉事情不可收拾,急道:“乐大人您这是何苦来呢!”
“读书人是有气节的!”乐天摇头叹道,目光四下撒落,见路边有冒着绿芽儿的柳枝伸过宫墙垂落,上前折下几枝做一支流苏结递到茂德帝姬近前,念道:“柳条三尺长,方过清明节。宫中小儿女,采作流苏结。”
见茂德帝姬不肯理会,乐天笑了笑,将那柳条编的流苏结递到旁边小宫女的手里,“这诗是不收钱的,但帝姬殿下也要知道,读书人也是有气节的,不能随便被人如奴仆般呼来唤去!”说完,又与史勾当官说道:“史大人,我们走罢!”
你就是犯|贱,到最后还不是作诗了!史勾当在心里对乐天说道,不过嘴头上却不敢说什么。
望着乐天的背影,茂德帝姬咬牙切齿的说道:“走着瞧,看本宫不去父皇那里告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