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说话间,舞台上烟雾突起,引得舞台下瞬间惊叫声四起,待那烟雾稍稍散去,只见一头巨大的傀儡白蛇出现在舞台之上,在操纵下那巨蛇狰狞蜿蜒游动,不久后又是一阵烟雾之后,只见巨大的傀儡白蛇消失不见,一位一袭白衣的俏佳人出现在观众的面前。
兰姐儿本就生的妩媚,再加上妆容与背景道具,欲发显得飘然若仙,一经出场便引得满堂喝彩。
篷船借伞,白娘子盗灵芝仙草,水漫金山,断桥,雷峰塔,许仙之子仕林祭塔,法海遂遁身蟹腹以逃死等情节被一幕幕的演绎了出来。
“彩!”
一出《白蛇传》足足演了两个时辰,当临近谢幕的那一刻,周邦彦立起身来喝了声彩,舞台下更是彩声一片。
从己时演绎到了临近酉时,两幕戏剧足足演绎了三个时辰,一众观众们口中“彩”声不断,掌声更是雷动。在一众观众的彩声中,戏台上的演员们个不得不再三谢场后才陷隐入到了后台,人群中议论声不断,不舍的逐渐离开。
两场戏乐天搭配的很有特点,一幕喜剧,一幕悲剧,喜悲结合既让人心中欣喜又让人嗟叹,所幸国人哲学是含蓄优雅,众人皆是忍着内心的激荡,自持身份的漫步离开瓦肆。
“乐贤弟,这与你写的那词话《白蛇传》有些不大相同啊!”戏散后,同舍生员解昌借着寻到乐天的由头到了后台,问道。
“有何不同?”乐天只是一笑,有些狡黠的说道:“忘了与你们说,市面上的《白蛇传》我只写了上半部,下半部要过几日才会刊印出来!”
解昌寻找乐天是假,想要一窥后台诸多小娘子的真容是真,只是被守在后台的尺七带人轰了出来,借口是后台重地闲人免进。
瓦肆里演绎的《白蛇传》,与乐天在外面集市上出版的《白蛇传》有着极大的不同,书册中的白蛇传,乐天只写到白娘子被镇|压于雷锋塔之下,这是乐天为了戏剧着想而特意为之,眼下这两幕戏剧演出得到了极大的成功,自然会将那下半疗刊印出来。
随后周邦彦想要寻找乐天探讨乐曲上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乐天的踪迹,只因乐天此时被李师师唤了去,要求乐天快些将那马嵬坡写出来。
宋代的娱乐生活当然不错,瓦肆间的小唱、嘌呤、杂剧、相捕、傀儡偶戏皆是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当遇到若干年后才有的戏剧词话,立时间显的招架无力。
许多百姓虽进不了场,只好坐在剧场外听剧场内的动静,虽说听不大真切里边的台词,但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却更加点燃人们心中的观看欲|望,己至于第二日一天早,便有人排在剧院前等着买票。
票价是分三六九等的,周围是一众雅间专门留给上宾,前后排的门标价格也是有着明显的差异。
自从第一场公演开始后,场场演出都是爆满,依旧还有些人是买不到票的,更有些人做起了****倒卖的黄牛生意。
仅仅是七天的时间,汴梁内城外城街谈巷议间尽能听到有人哼起了《梁祝》与《白蛇传》中的曲段,那场场爆满的观众中,充斥着杂剧、嘌唱等艺人的身影,这些人都是来偷偷取经的。
一天两场演出,每人每天上场划成两个时辰。仅仅七天的时间,兰姐儿、绿浓、沈蝉儿等一众女伎俱是红了,隐隐间有问鼎京城花魁之势。在后台一众女伎齐齐向乐天拜谢,自此后再也不需强颜欢笑看人脸色的讨生活,便是日后韶华易去,也不必去过那等苦凄日子。
轻轻扶起一众女伎,乐天脸上虽有着笑意,心底却是另一番滋味。九年后,在那个神棍郭京的骗局下,金兵攻破汴梁城,又是一番何等凄惨的景像,这些娇美的娘子们能避开那场祸事么?
没有人知道乐天在想什么,一众女伎脸上尽是茫然模样,只是看着乐天扶起众人后一个人离去,更不明白乐天为何郁郁寡欢起来。
两幕戏剧红了,辟雍内的一众士子中了进士的自然欢喜,没有高中的也因为这两幕戏剧,而将烦恼抛诸于脑后。
限于这个年代的传音设置限制,保康门瓦肆内的剧场最多只能容纳三百人,便是强行加座,最多也就能容纳四百人。这使得很多人买不到门票。更使得不少人来寻乐天,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买票。莫说是辟雍内的生员,便是太学内的一众官员也是来到乐天这里讨要门票。
君子耻于言利,乐天自然不好意思向这些人要钱,但又不可能不要钱。租瓦肆场地、置办道具服装俱是要钱的,乐家班演员与杂伇们也俱是要发放薪水的。
只不过,眼下辟雍又开始忙碌起来。
春闱放榜己经有些时日了,太学内考取进士的生员激动的心情也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赵官家最近几日就赐贡士闻喜宴于辟雍举行,到时赵官家与满朝文武依惯制临幸辟雍,负责主管太学、国子监与辟雍内一众官员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