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彩鸾姑娘必是以舞姿赢人的,乐天心道。
只见那彩鸾姑娘盈盈起身,又说道:“梁公子唤妾身来,不知今晚有何吩咐?”
诸人俱是刚刚补入的太学生,也有人对太学生中流行的“叫条|子”游戏有过耳闻的,到觉得这彩鸾姑娘有些矫情了,太学生中的游戏这彩鸾姑娘心中自是有数,又何必多此一言,当然这些人不便多言,只等着梁贤洪接话。
梁贤洪笑道:“我等俱是刚刚补学的生员,有同窗嫌这里不够热闹,特请彩鸾姑娘到这里救场!”
“僧多粥少,僧多粥少啊!”有人开口调笑道:“梁兄为何不多请几个,难道是在为难彩鸾姑娘不成,姑娘陪那一位叙话才是?”
“庸脂俗粉又岂比得了月中香桂,彩鸾姑娘一人也赛十个,至于彩鸾姑娘陪伴那位,还要看姑娘的中意哪个才是!”有人捧哏道。
“老规矩!”这时又有人道:“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我等就角逐一番,且让彩鸾姑娘看看诸位的诗词,若是哪位的诗词被彩鸾看得中意了,今夜就哪位同窗独占探花女郎。”
听那同窗这般说话,诸人皆是表示赞同。
此时,于防、程谨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乐天,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又低声道:“乐贤弟,今晚可就看你为我蔡州士子争光了。”
“二位兄长……”乐天迟疑。
“我二人读书还成,至于诗词绝不是我二人的强项,若不然也不至于与天中诗社起了龌龊。”程谨苦笑道。
“以何为题?”这时又有人高声问道。
“彩鸾姑娘就在眼前,当然是以思慕美|人为题?”梁贤洪说道,说话间又是一笑:“为兄年长了几岁,便不与诸位争抢了,便与彩鸾姑娘做个评判如何?”
“梁兄这个风格发扬的好!”有人笑道。
那彩鸾姑娘也是微笑点头。
说话间,梁贤洪吩咐店家将笔墨纸砚拿来。
步升阁开在辟雍外,做得自然是外舍太学生的生意,又岂少得了笔墨纸砚,立时有小厮奉了上来与诸人分发,在一旁磨墨。
这个“叫条子”的游戏,太学生中早己司空见惯,如此来也不多说,趁着那小厮磨墨的空当儿,纷纷低头沉思推敲。甚至有些早有准备己经打过腹稿的,开始动起笔来。
不急于一时,乐天知道凭自己前世所背的词句,再抄个几十首也不成问题,更还有些堪称“杀器”级别的大招不曾祭出,不过今日这场景,倒也不便拿出,在心中思虑哪首拿得出手,又不至于算得上是损失,毕竟自己肚子里的货也是不可再生资源,才动了笔。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众人纷纷交了卷。那梁贤洪更是忙的不亦乐乎,与彩鸾姑娘二人拿着文卷细细品读,南徐州杨靡“黍稷离离踏青雨。提笔难书,情意缠|绵。杨柳一夜绿丝绦,晨幕如纱,燕语人家。”
放下那南徐州杨靡的卷子,梁贤洪又拿起一张,诵道:“蔡州乐天,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念完这首后,众人齐齐的心中一怔,同时看了看乐天。
那梁贤洪也是心神也是微怔,却不动声色的拿起下一张文卷接着念下去。
这边于防、程谨二人齐齐向着乐天拱手,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去了梁贤洪,雅间内二十九人赋了二十九首词,在念诵完后立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等待着评比结果,除了无心诗词与自惭诗词不如的几个人面容平淡外,其余人都是起了些好奇之心。
“吾己念诵了一遍,想来诸位心中己有了计较。”说到这里梁贤洪将目光投向彩鸾姑娘,说道:“去岁花魁大比时,姑娘诗词上的才情是人心皆知的,还请姑娘做考官品评。”
那彩鸾姑娘素手轻拨文卷,选了几张,又分别的注视了一番,樱红小口若念念有词,沉吟了一会,拿起一张文卷说道:“若要妾身品评,今晚诸多词赋中唯这首最佳了!”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卷首写着寿州白伦的字样,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名唤白伦的太学生员。
梁贤洪也是抚掌笑道:“凤鸾姑娘才情果然非常,在下也是这般认为!”
立时有人向那名唤白伦的同窗恭贺。
乐天微眯双眼,望了那白伦一眼,心中立时觉查出了什么。
那边于防、程谨二人不禁挑了挑眉头,心中生出了许多意外,回过头又细细品读了那白伦的大作,觉得这白伦的词虽有些韵味,词藻也是华丽,但比起乐天的那首似乎还差了些许。
“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诵道,顿了顿却又轻笑了起来:“桃花乐郎君就是桃花乐郎君,一向是以人生若只如初见,为谁风露立中宵,生怕多情累美人的风月调调拿人的!”
乐天闻言微惊,是谁?此人是谁?居然知道自己的来历?
一众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各不相同。
正在这时,忽有人推门而过,拱手向雅间内说道:“桃花乐郎君,我家主人有请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