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先生!”就在乐天无聊之际,那守门的外堂门子走了进来,露出一副笑脸道。
“何事?”乐天无精打彩的问道。
“有人给先生送来张帖子,请先生晚上赴宴!”那门子说话间,将一张帖子递了上来。
接过帖子打开,乐天目光扫过,问道:“这西关的李媚娘是谁?”
“先生不知道西关的李媚娘?”传话的外堂门子一脸惊诧。
听到这门子的话,坐在乐天对面桌案上奋笔直书的书吏停下笑声,抬头好奇道:“西关的李媚娘,那个夜宿一晚要十多贯钱的李媚娘?”
“正是!”那门子应道,眼中露出又是猥琐又是无奈的目光,叹道:“小的一年的工食银,也不够在李媚娘那里留宿一夜!”
另一个吏员笑道:“算了罢牛二,你虽然工食银少些,那门规钱也不少拿,没了门规钱,谁使用的动你来传信!”
没有理会两个吏员的戏谑,门子牛二向乐天问道:“乐先生,您去还是不去,门外的婆子还等着小的回话呢!”
“乐先生!”未待乐天说话,又有门子一路小跑来到工房,一张脸笑的如同老菊|花般灿烂,呈上张大红帖子说道:“这有人送与您的帖子!”
乐天接过帖子,翻开瞄了一眼:“师盼儿又是哪家的娘子?”
“北城烟柳阁的师盼儿?”坐在乐天对面的书吏又是一惊,张口道:“这师盼也是本城的名伎,一夜需要花费九贯钱!”
相比在州衙受到的冷遇,这伎家的热情简直如火,将乐天心中的那点郁闷一扫而尽,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乐天便收到七、八张伎家的请柬。
眼下,这些伎家也知道乐天来平舆当差的消息。
本城名伎相邀,甚至还自荐枕席,这消息迅速在州衙传扬开来。不只是工房的一众吏员,其他五房吏员也是跑过来看热闹,望着乐天的眼神里崇拜的直冒星星,
什么叫风月无限、什么叫滟福无边,眼前这位就是啊,以前还都以为乐天受伎家追捧是个传言,这下可真的见识了。
在一众艳羡的目光中,乐天犯了难,这么多伎家自己去哪好。
就在乐天心中难为之际,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的人走进工房。
看到那人进来,余押司迎了上去,笑道:“林管事来工房,莫非杨官人有事吩咐?”
闻言,乐天将目光投了过去,这余押司虽说是个没有品级的末入流小官,却也是有官身体面的,能对此人这般客气,显然这仆伇的主人身份非常。
那人执手回礼,答道:“我家官人命我来此,请乐先生今晚赴宴的!”接着又说道:“敢问余官人,哪位是乐先生,烦劳官人引见!”
余押司官无奈,向着乐天拱了拱手:“乐先生,来寻你的!”
那林管事对乐天施了一礼,双手奉上张请柬,说道:“我家官人今晚设筵相邀先生,还请先生赏光!”
乐天心中有些茫然,自己在蔡州除了齐柳月外,还真没有什么相识。接过请柬,看清了请柬上的署名,杨颂。
乐天想了起来,这杨颂便是那博艺苑的主人,只是自己与这杨官人实在没有什么交情,对方请自己赴宴又是何意?
不过这杨官人的面子自己驳不得,况且眼前还有七、八张伎家的帖子,自己去哪家不去哪家也是头痛,倒不如应了这杨官人的邀,也好有借口将这些伎家的邀请推了去。
想到这里,乐天拱手笑道:“劳烦林管事回你家杨官人,乐某今晚准时赴约!”
见自己完成差事,那林管事面露喜色,向乐天施了礼转身离去。
候在乐天身边,等待回信的门子问道:“乐先生,那……这几张请柬怎么办?”
乐天回道:“今晚乐某应了杨官人的邀,你去与我向送信人推掉便是!”
“诶!”两个外堂门子应了一声,忙向外堂走去。
坐在乐天对面的吏员望着离去的两个门子,笑道:“乐先生真是他二人的财神,今天这两个家伙的门规钱就抵上他们一月的公食银了!”
文吏、捕快、白伇,相互间也是有等级的,似乐天这等文吏一月的薪俸为三贯,捕快一月也就一贯多,至于门子白伇一月才七百文。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正是这个理。莫说是告状,就是去衙门里传个话见个人,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