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先生不在台前做考官,来这后台是要见哪个相好的?”
就在乐天失神之际,这群姿色明艳的莺莺燕燕中,不知是从如个女伎口中冒出一句酸溜溜的话语,将乐天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忙收敛了下心神,乐天也未多做理会,说道:“待诸位姐姐登台之际,切记要向那坐在主位的相公施礼,千万不可弄错了!”
“不枉是让姐妹们挂念一番,先生果然是个贴心的人!”有女伎荡笑道,顺势向前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那曲凌儿从场下退了下来,泪珠似断线般的滴落,将一脸的胭脂粉妆弄的花了。之前是因为怯场,加上又听了那李相公的话,哭的梨花带雨一般。随在曲凌儿身边的那伎家妈妈也是一脸怒意,口中更是啰啰嗦嗦:“你这死丫头恁般的不争气,婆子我……”
听了那婆子的数落,乐天轻挑眉头开口斥责道:“你这婆子若再在这里大声叫嚷,小心乐某叫人将你扔出去!”
“原来是乐先生……”那婆子也是识的乐天,忙改口道:“婆子我对家里的女儿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又怎么真舍的教训!”说到这里一张老脸立时堆满了笑容,如同一朵老菊花扑蔌蔌的掉着粉渣,望着乐天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先生何时有空,婆子我备下酒水,请先生光临!”
对吕家无甚好感,乐天也不想理会这老鸨,敷衍道:“待得乐某闲时再说!”
虽从未见过乐天,这曲凌儿也是知晓乐天的才名,见乐天生的神丰俊朗,眼下又出言为自己解围,眼中尽是谢意,羞涩的道个万福。
点了点头,乐天才离去。
待乐天回座,唱名声再次响起,这第三位上台的正是平舆本地青楼的翘楚红牌兰姐儿,这兰姐儿不愧为本地最红的女伎,上台落落大方,特别是之前乐天教与其的猫步,更是走的如若柳扶风摇曳多姿,生生将一身的妩媚风蚤挥洒出来。
之前得了乐天的提点,兰姐儿远远的向这李相公道了个万福,才向其他人施礼,引得这李相公颇为满意,兴致也比之前更高了些。
“这兰姐儿不愧是平舆的头道红牌,几日不见这走路的姿态竟比那些小脚妇人还有味道,更比那些路岐人更不知强了多少倍,这般姿色便放在京师汴梁,怕是也会有一席之地!”想来兰姐儿颇对这位李相公的味口,使的这位李相公口中称赞不绝,不过这李相公依旧是一嘴的俗言俚语,当真显的与其的身份有些不符。
(路岐人,宋代的俗语,是指路边卖唱之人)
穿越以来在乐天的印像中,貎似在汴梁为官的京官不是出自于太学便是出于科举,熟读四书五经,哪有似李相公这般满嘴尽是俗言哩语的人物,心中揣测这位李相公的来历。
平舆连同来自临近州县的女伎足有八十多位,一个晚上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的,之前乐天便将花魁大比的日期定成了两日。花魁大比定为几日并不是乐天关心的重点,真正让乐天关心的是,借着这次花魁大比能赚取了多少的银钱。
当然时间持续的愈长,筹措赚取的银钱也便越多。
望着那些坐于台下的看客,盘算着有多少进账的乐天,神色间突然一凝,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此人目光闪避,帽子将面容摭挡住了半边,然而眼中却是颇有兴致的盯着台上的女伎观看。
此人是谁,此人是平舆的知县父台!
将目光向别处投去,故意装做没有看出陈知县。乐天心中知道朝中有制,不许官员携家眷赴任,这陈知县此时年轻体健,又怎么忍的住寂寞。想到这里,乐天心中揣测是不是要替这位知县老爷操操心,纳个妾什么的,也好稳住自己在县衙中的地位。
朝中虽有制不许携家眷赴任,却没说不可以任上纳妾,当年苏东坡贬谪惠州时也不是带着王朝云同行,况且霍县尉也不是在任上纳了小妾。虽朝中有制,也可相机而动。
回想起前几日见到那吕押司,乐天心中就忍不住暗喜,那吕押司将筹建福田院与慈幼局所需银钱算计的几乎不遗巨细,让自己几乎没有一分油水可沾。没想到回头这差事便被应到自己头,想起当时吕押司那般表情,乐天就没来由的暗爽。
八十多位女伎云聚,赘述这花魁大比的过程颇费笔墨,怕是也让人厌烦。
然而在花魁大比上品花,却是为人津津乐道之事,在平舆人人以到场品花为荣,甚至私下里门票被从两吊钱的价格炒到了四吊以上,依旧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总之这次花魁大比不只是在乐天的眼里,还是众位主考官的里中看来都是举行的很成功。而乐天的心中却在打着算盘,粗略的算计了一下,两日门票的收入便近二百贯,送与女伎一吊钱一朵的鲜花,还有十贯钱一个的花蓝,被那些土豪财主们成打的送到相好的女伎名下。
直到最后一名女伎登台落幕,第二场花魁大比结束时己是子夜时分。看了眼天色,身为主考官之一的于若琢起身拱手,对台下说道:“今日天色己晚,请诸位明日移步清河花船,在下等人介时将花榜公布出来!”
话音落下,只听得嘘声一片。一众人等了两夜,更有一些乡绅花费了许多银钱来捧场相好的女伎,眼下却又盼了个空,心里岂能快活。
听得声音,于若琢一笑:“诸位心情于某了解,但明日必会在清河岸边开榜公布花魁榜单,且此次毋需花费银钱,与万民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