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进出出酒务买酒的拍户,乐天心中暗叹,怪不得大宋茶酒盐铁官营,每年仅这酒务一项,就为朝廷赚取了大笔的收入。
所谓酒务,放在当今来说就是国营酒厂,至于这拍户就是现代的酒店饭馆,因为国营酒厂楖不负责送货上门,这些酒店饭馆只能自己来官营酒厂买酒。
祭拜过酒神,沈吏目带乐天来到酒窖:“去夏平舆水患,秋季欠收米价上涨,酿造的米酒较前岁减少三成,只能多酿些果酒充数!”
“果酒佐宴岂不少了趣味!”乐天摇头道。
“所以今年供应拍户的米酒被限制一些!”沈吏目又将乐天引至一边,指着地上的酒坛说道:“这些都是专为县衙老爷们特酿的上等佳酿,回沈某命人送乐小哥府上几坛!”
没有说话,乐天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盯着酒坛,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后乐天才说道:“沈吏目,从明日起供应拍户的米酒减半供应!”
听得乐天话语,沈吏目一惊:“乐小哥,酒课可是县衙重要收入,若是减少了供应,县衙少了银钱收入,大老爷怪罪下来……”
乐天道:“若大老爷问起此事,你推在我身上便是!”
小小的胥伇居然这般对自己说话,更要管制酒水配售,使的沈吏目心颇为不快,转念间又想乐天是被县尊大人看中的人,忙将心头的那点火气按捺下去。
“这些时日你且称病在家,酒务这里暂且由我管制!”乐天又道。
闻言,沈吏目一怔,刚刚压下的怒气又开始上升。
“你若想保住职位,按我说的做便是!”看到沈吏目面色起怒,乐天言简意骸,正欲转身离去,停住身形又道:“沈吏目,你不是说要送我几坛好酒么,这便着人随我送去!”
能不能讨要回这酒债,事关自己前程,沈吏目倒不好多言,忙选了四坛上好的酒水寻个脚夫担上,随在乐天身后离去。
来到姐姐家己经天至正午,乐天命人将那四坛酒卸下打发离去,见自家姐丈对自己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陪着笑脸道:“昨日小弟未及向姐丈商量便自做主张,今日特带几坛好酒来与姐丈赔罪!”
看到地上的酒水,乐氏轻哼道:“给你外甥买些吃食便是,何必浪费钱财买些没用的猫尿!”
“如今你是知县老爷与主簿大人面前的红人,李某可不敢当!”李都头冷哼了一声,显然还在生乐天的气,但目光早被地上的酒坛吸引过去。
看到姐丈的目光,乐天佯道:“既然姐丈不喜欢这酒水,小弟就拿回家自己享用!”
“诶!”李都头上前连忙护住,仔细的打量着酒坛惊喜道:“二郎是从哪里寻来的这桃花红、青竹绿、琥珀黄?这可是衙里几位老爷招待贵客时才能拿出的佳酿!”
“我去弄几个菜,你们郎舅且先聊着!”乐氏去准备饭菜。
没有理会乐天,李都头拍去酒坛上的封泥,捧起饮了口问道:“今日大老爷唤你去何事?”
在自家姐丈面前乐天倒也不必隐瞒,将在签押房的事情说了一遍。李都头叹气:“二郎,在姚四那桩案子上,为兄感谢你,也不得不佩服你足智多谋,只是眼下为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好自为知罢!”
为自己与姐丈倒上酒水,乐天笑道:“姐丈这酒可不是白给你喝的,小弟有一事相求,只要姐丈肯相助,这种酒水日后少不了姐丈享用!”
“何事?”李都头有些好奇。
乐天认真道:“自明日起本县酒务供应拍户的米酒只有平日一半,果酒类不变,所以要姐丈命属下严加缉查外来酒水进入本县!”
“这是应当的,大宋有律不许将外来酒水流入本境,不过这私酒却是很难禁住的!”李都头点头,随后又好奇的问道:“二郎莫非是想提高酒价,将那五千贯的亏空补上?”
“也许只有些法了!”乐天敷衍。
乐天心中又怎不清楚,事情哪有这般简单,若是可以这样做,严主薄那般老奸巨滑的人物早便这样做了,此事涉及朝廷赋税账面上的事情,若被发现免不了被上官严惩,落得罢官去职的下场,这个后果不是县尊与严主薄能担当的起的,况且县尊年轻且又是进士出身,怎会误了大好前程。
说话间,乐氏端菜上来,看着乐天道:“二郎,你现年纪也长了,又在衙门里谋了差事,也算是有了正经营生,姐姐是该给你办桩姻缘来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