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拍在程恪肩膀上道:
“这事儿我管定了,大不了回头我让我爷爷踹几脚屁股。再说还有我奶奶在呢,我爷爷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就可着劲儿的闹,我给你撑腰!”
程恪等的就是常玄振这句话。一听他应下来了,顿时腰板子这就直了起来。
“张大人,我也不是有耐心的人。今儿这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自然要有个了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却毫无反抗不是?”
张素庵一听这话,心底顿时麻了一阵。抖着身子问: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是你们想怎样弄死我吧?我好好一个学童,却一而再,再而三被你们这般贪官奸商欺压。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牲口?得用就用,要不然就踩死,是这样的吧?”
张素庵一时唯唯诺诺,却是不敢接程恪这话。
程恪见他不言语,也不纠缠,只是冷哼一声:
“你们当我是只蚂蚁,想踩就踩,却怎知道我竟是个响当当的铜豌豆,砸不碎,嚼不烂。一口咬来,能崩掉你们满嘴牙!”
说了话,程恪转头大声道:
“来呀,给我将这几个混账困了,先吊在水里洗洗脑子。等他们清醒些个,再与他们计较。
姚长子有些担心,便上前提醒程恪。
“知道你有气,可也不能这般弄啊,万一真的出了人命。你咋办?”
程恪笑着低声道:
“吓唬他们呢,这种为富不仁的人最胆小。只是仗着自己钱财多,才欺压良善,我今儿就是要扒了他们皮,以后在大街上见到我,得绕道走。”
因说了,一旁侍从便拎着三张下水,那惊恐嚎叫犹如杀猪一般,听得人心慌。
张胖子更是死死抱着程恪大腿不肯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惨绝人寰。
“松开他们。”
侍从一把松了。程恪又蹲在张素庵跟前道:
“张大人,我再问你一句,韩济舟韩大人到底在哪?我的老师陆俊峰又在哪?你要是还不识相,我就真的把你丢下河去喂鱼了。反正我命贱,草民一个,跟你们几个官爷,老板的同归于尽,也算是赚了。”
张素庵这回是被程恪洗刷透了,心中已然生了恐惧之心。眼前这小子,又给了他新的震撼。
这哪里是个少年学童,这分明是个疯子一般。不管地位,不管身份,如同疯狗,谁要是欺他,逮着人就撒泼般乱咬。
竟是一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如何能令人不恐惧,不害怕。
要是拿捏住他,这会儿张素庵绝对会毫不犹豫当场先将这小子弄死。
可倒霉催的,这小子不知道给开国公府上小爵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令那小爵爷甘心听他使唤。
这小子刚才说什么来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会儿,他张素庵才是鱼肉好吧。
可怜他堂堂一个工部官员,居然能被一个野小子欺负成这般地步。可气乎,可恨乎?
然而再气,再恨,也得保命要紧啊。
“你别动,别动了。我说,我说。”
张素庵一下子选择了明智办法,这会儿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己脱身大。
程恪笑着问:
“那你告诉我,他们两人在哪?”
张素庵赶忙道:
“韩济舟在东关盐运司衙门卤牢,陆俊峰在江都县衙水牢。”
程恪倒吸一口凉气。
好狠辣的手段!
他当即豁然站起,一把挥着袖子指着大运河:
“小霸王,把这两个姓张的恶棍给我丢水里去,隔三分钟拉上来一次换气。长子,咱两赶紧去盐运司救人。”
一头说了就要急走,刚抬脚出去,却又停了下来。
“嘿嘿,小爵爷,您老人家能不能给我分派几个官爷啊。我这赤手空拳的,可怎么去救人。”
常玄振这才板着脸道:
“你还记得我啊,你倒是会用人。”
程恪拱手道:
“嘿嘿,不贪你便宜,回头我给你一个好东西做酬谢。”
“啥好东西?”
“天机不可泄露。”
常玄振……。
“我和你一道去,免得又有不开眼的芝麻官儿为难你。”
这下,就连程恪都有些动容了。
此人微言仗义,只区区一见,就能出手相助。倒是个可真心交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