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女的脸,早就红成了桃花样儿……。
下了文津桥一会儿路途,程恪经过做卤菜的时小三摊子。扒拉了几文钱,心情大好的切了一只大烧鹅。又惦记着姚长子喜欢吃鹅腿,再外加了两根鹅大腿。
一路回到了家,把今日一番事情跟母亲一一详谈。
秦氏听了连连拍掌称赞,又问了儿子那噱头文章写的什么,程恪大致讲了内容。秦氏一听,心道难怪。
她可是在闺中读过书,识过字的,不是那起没见识的庸俗妇人。自然是知道自家儿子这文章的价值。
“没想到我儿竟然真就将事情做成了,哎呀,早知道你今儿就能拿了银子回来,我又何必将你爹的画作给了东升当铺先做抵押呢。”
秦氏一边拍掌夸赞儿子,一边又自怨自艾起来。
“怎地,东升铺子上催债了?”
程恪因问。
“那倒没有,只是前日里王婆子这一出,倒让为娘我心底忐忑起来。我又哪里知道你今儿就能拿了银子回来,万一不成,我总得有个防备不是。所以娘就拿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你爹的旧画藏,叫长子送了那铺子上先抵着了。”
程恪皱眉。
“娘,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商议呢。”
秦氏便有些期期艾艾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恪一见他娘又泛起了愁苦模样,心底虽不痛快,倒是脸上立即就先笑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今儿才拿回来三十两银钱,连本带利也是不够的。再说咱家里各项上还要花销,药铺里也欠着些银两,娘你还要再抓些药补补。先抵着画也好。过些时日银子凑足了一并还上就是。”
秦氏这才转眉欢喜起来,儿子这说的可是正理呢。瞧着他小大人似的分析的头头是道,秦氏便只剩高兴了。
母子一番欢快过了,程恪又包着两只鹅大腿送了姚长子家。
秦氏依门而望,看着儿子消瘦的身影,心里又心酸又欢喜。
心酸的是,她替自己儿子不值起来。这样的风华文章居然拿来卖钱,真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叹。要不是自己掌家把这家里弄得一团糟,儿子至于这么贱卖么?
喜的是,一番波折儿子因祸得福居然开了窍,跟他爹当年一模一样,小小年纪便惊才绝艳。
或许,以后遇到事情,她该跟儿子多商量才是。
秦氏这一番心思过折,却在不经意间,就在心理上拱手相让了这个家的主导权。
正在秦氏自怨自艾的时候,佃户刘板凳却兴冲冲跨进了程家院子。
这人先挺着个肚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见程恪不在,只有秦氏依门而立。眼前顿时一亮。笑呵呵的将褡裢从肩上卸下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褡裢一松,几锭亮晶晶的银子滚了出来。
“哎呀,瞧我这粗心的。”
刘板凳故意慢吞吞的捡地上的银子。捡一锭,就举着在日光下照一下。这边嘴里就说:
“太太啊,我今儿来买田啦,你瞧瞧,都是足份的官银哦。”
秦氏看他不请自来,心里顿时又气又慌。这家里现在就只有她一人,孤男寡女。岂不是凭白又让闲人乱嚼舌根么。
她一边急忙要往里屋避让。一边挥着袖子说:
“你出去,快出去。去前院等着,我儿子一会儿功夫就到家。我家现在是他做主,什么事情你与他说。”
谁曾想刘板凳这个农民就跟个憨货一般,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却抢上前拦住秦氏。
“太太别走嘛,云哥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太太这是哄我呢,说什么这个家是云哥当家,天下哪有十四岁的毛孩子当家的道理,太太这是不想卖吧。”
秦氏听到不想卖这句,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顿时脸红。
“你胡说什么呢!”
刘板凳糊涂了。
“我怎么胡说,太太拿哄小孩的话来哄我。我这怎么是胡说呢?”
随即,刘板凳好似明白到了什么,突然脸上涌起一阵奸笑。
“是太太想歪了吧。”
秦氏不知该作何解释,只是更怒。一手指着刘板凳斥道:
“放肆!”
刘板凳这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只见他捡了银子收好,嘴里还嚷嚷着:
“太太久旷了这么些年,很是寂寞吧。前儿日子我也听说,河口上的王婆子上门提亲,被太太赶跑了?”
一边说,一边就要上来搂抱秦氏。嘴里还没停,越说越下作。
“要我说也是,那弱不禁风的宋小官人有什么好,小白脸一个。我就不同了,身壮体棒,保管太太你满意。”
听到这些下作无比的话,秦氏气的浑身发抖,刚好的身子又有要晕厥的迹象。
她此刻越发惊恐,生怕儿子不在,被人趁机。
只见刘板凳越来越靠近她身边,那粗糙的脸越发狰狞。
秦氏想喊儿子,可不知怎地,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急的止不住直流。
幸好,这时儿子的声音响起。
娘,长子妈给咱家送粽子来啦。
程恪和姚长子勾肩搭背,两兄弟有说有笑的跨进了后院,却不料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刘板凳,你个畜生东西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