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端着碗敬了对面的老李和老蒋一碗,吧嗒一下嘴道:“说起来,这样的日子就不错啊,全家老少在一块儿,弟兄们相互也有个照应的。”停了停,又接着说:“想我当年在北边山里的时候,也有过这种安生的时候,可惜好景不长。回来以后,一个人守着一片林子,勉强能混个吃喝啥的,就是凄惶得紧,朝不保夕的。还是左老弟这里好,旱涝保收。这种世道不求富贵长寿,只求平安就是福了。”说到这儿,面色凄苦,自个儿又倒上酒,遥敬左查一碗。
妇人坐在左查身边儿,拿右手拢拢头发,小声说道:“日子要是能一直这么安生过着也就罢了,这个年头哪里还敢指望什么哦,就是这么点日子也不是容易撑持的……”话语里透着数不尽的辛酸。
左查道:“哎,说那个做什么,相比在外头成天担心被人算计着,畜生要容易防备多了嘛。”
方一平放下碗,悄声问高铁拐:“老高,听左大哥的意思这里也有不少难处?”
“哎那怎么可能没有呢。左兄弟在山上遇到豹子被吓一跳对吧,那个豹子大概就是叫野猪围攻送命的。不过说实在的,俺们在这里多年,其实豹子什么的倒少见,近些年确实被野猪把咱坑害苦了呢。”
“咋着?这里,你们不是猎户么,怎么会被野猪坑害?”方一平非常吃惊,感觉不可思议。
“哦,这个事情啊,方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咱们这个山里太深,而且地形复杂,不知道这群野猪从哪里来的,开始我们也没注意,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气候,现在已经成了一害,敢公然跟咱们叫板。所以左家嫂子才会说这里的日子也不容易撑持呢。”
“咱们一般都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它们?”
“手段倒是有,但眼下还是不能真正断根儿,太难对付了这些东西。你今天把它赶走,它明天不一定来,但后天就敢再来;打死一头,就会有一群更狠的来报复。咱们种点庄稼基本逃不过它们的祸害,所以想过好日子也难。方兄弟,我听小四兄弟说你专门带人会过这玩意儿,所以你该知道它不仅祸祸庄稼,有时候还伤害牲口,甚至伤人。咱们这里的野猪经常会窜到村子周围,村子里的鸡鸭鹅都被它遭践过。咱们也养了不少狗,但基本上拿它没办法,皮糙肉厚的也只能吓走。”
“方兄弟有没有办法帮咱们把这个东西给断了?”左查急切地瞅着方一平,酒碗都忘了送到嘴边,就那么悬着。
“具体情况,咱们明天考察一下地形,了解清楚了再商量,然后想个招儿把它们给灭了,至少让它不敢再嚣张地欺负咱。最好能给圈养起来。”方一平笑得神秘莫测。
“啥?养起来?”高左二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