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俩都别闹了,咱们还是考虑考虑这个东西怎么来的吧,”方一平扬了扬手里的短镖,又拿起那个纸团儿瞅了瞅,放鼻子底下嗅嗅,道:“好像有点臭豆腐味道,这什么东西?”
老金伸手接过来闻闻,乐了:“这个东西,你们还真未必知道,因为你们大概没吃过这个。这个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蘸着炸年糕吃的料子汁儿。炸年糕蘸料汁儿倒真不是北边的吃食,原本南方啊江边一些渔民平时买点豆腐,放久了酸掉就干脆弄成臭豆腐,再加点蒜叶葱花儿芫荽,年糕拿油炸酥了,一沾一吃,脆松顶饿。而且,这个一般他都不在酒楼里卖,一个竹担子,一头炉子一头年糕加料子,小板凳儿,有人要吃了,随地现炸。一般有身份的人不怎么吃,觉得露天地儿灰土大,而且坐外面吃这个东西没面子。”
“啊?你说的这个好像这里也有。”方小四儿从旁边插嘴。
“咋?”法信好奇地抬头,瞪着大眼看他,众人也纷纷看着他,很是好奇。
小四儿喝了一口凉茶,放下杯子,擦擦嘴说:“这不是我就喜欢在嘴上抓抓挠么,我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到外面肯定要研究一下都有什么有特色的好吃的。就今天下午,我们住的这个旅馆外头,出门左转大概一百多步是个酒楼,好像叫什么‘鸿运来’吧,我们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看人家窗户上挂的流水牌子上写的特色菜,我和法信还争了几句,冬笋炒腊肉和粉皮、干丝烩鸡丝儿哪个更好吃,当时就有一个小摊子儿就在酒楼外边儿,当时我就闻到那股子臭味儿了,没错,就应该是那个味道。”
“哎你别说,我也想起来了,和尚虽然不忌荤腥,不过像这种臭的奇怪的东西倒是没怎么尝过,所以下午和小四儿争嘴的时候,我也闻到这个味道了。当时还想问问是啥的,结果大伙儿一哄而过,就没放在心里。刚才小四儿一说我就又记起来这事儿了。”法信挠着光头,恍然大悟地说。
“其实就问到了,也不容易找到。”老蒋深思了一会开口说道,“首先咱们明天得找到那个卖臭豆腐炸年糕的,万一他不来了呢?然后还得他能记得那么些个吃东西的人里边儿有没有咱们要找的人,再然后就算当时人不多,谁又能保证卖小吃的都认识呢?这归德府那么大,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海了去了,上哪找去啊?”
这话说的相当有道理,大伙儿一时呆住。还是方一平笑道:“好了,这些事情咱们明天打探都未必能打探得清楚,所以今天想也不可能想得明白,依我说,咱们踏踏实实地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今晚秦姑娘和我们把房间换一下,住到我们中间来,那边儿我和小四去住。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这个人如果不出来就算了,如果该出来,他一定就会出来的。”
众人纷纷道是,于是分头回房安排住宿。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晨天刚亮,伙计打扫庭院,扫帚哗哗地在石板地上响,方一平醒了没动,脑子里琢磨着一些琐碎的事情。方小四昨晚吃多了,坏了肚子起得早去跑茅房。可他刚出去一回儿就急匆匆地跑回来,一进门就喊:“哥,哥,哥,那个人不用找,他自己来了!”
“啥?来得好!”方一平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