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糊涂,而且无能!
“夏书记,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们速度快点,还能赶上阻止他们。”
当此之时,愈彦也只能走出口安慰了。
夏利摇摇头,又长长叹了口气。
上任三个月,夏利算是领会了这个做县委书记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几乎就没有消停过。初掌大权的兴奋,很快就被焦头难额所取代。短短一百天不到,夏利就有了心力交瘁的感觉。
愈彦也不好再说什么。
六乔乡地处偏僻,只怕曹岩溪得知消息之时,就已经滞后了,再打电话给县里汇报,县里组织人手赶过去,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若是战争年代,一场遭遇战说不定已经打完了,现在赶去,只能“打扫战场”。
愈彦以前没有亲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所谓宗族械斗,“武器装备”如何。假如只走动用拳头棍棒,那么或许伤亡不会太惨重,最关键的是,只要不死人,那就好处理点。饶是如此,这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双方参战人数,各有数百。上千人在一起混战,就算只走动拳头棍棒,也有很大的可能出人命。
一不小心倒了地,踩都踩死了!
假如动用了锄头、棱镖等铁制“兵器”,情况就只有更糟糕。
现在只能害希望,村民们尚能有一定的自制力,不往死里招呼。
所章省道线路况虽然欠佳,总算还是拍油路面,夏利不住通过对讲机催促在前头开路的申金生,要他加快速度,大约五十分钟之后,车队终于赶到了北栾区区公所所在地北栾镇。
这是桃城县东北部唯一的“重镇”。左近二三十里内,再没有一个建制镇。
但这个“重镇”在愈彦眼里,和普通乡村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整个北栾镇,真正可以称得上街道的,就只有一段长约五六百米的拍油路面,两边参差不齐地建了一些官解和民居,很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风格,大革命时期的标语,清晰可见。
“打倒最大走资派某某某……的石灰字样,赫然留在某些乌黑的砖墙之上。
最令愈彦大开眼界的是,北栾区区公所的大门上,居然还有一幅刷红涛的浮字对联,取自伟大领袖的诗词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
全副武装的车队滚滚开进了北栾镇那条唯一的街道,早已惊得镇子里鸡飞狗跳。
无数人头从两旁的房间里探了出来,向着这支“威武雄壮”的车队打量不休,个个脸上露出又是吃惊又是畏惧的神情,自然也夹杂着些许的兴奋之情。
在这偏僻的地区,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激起巨大的波澜。
车队径直开进了北栾区区公所的院子。
这个区公所,也是破破烂烂的,但较之周围的农舍,自然是要光鲜得多了,堪称“豪华”。毕竟有两栋楼房,还带着一个打了水泥的,占地不算小的院子,要算是这四里八乡最现代化的所在地了。
车队开进区公所,四周静悄悄的,竟然无人出来迎接。
第一台牟车立即响起了高亢的喇叭声,很快,几乎所有汽车都开始狂按喇叭。
汽笛长鸣了好一阵,才有一个中年女子探头探脑地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见了这般阵仗,又吓得赶紧躲了回去,“啪”地关上了门。
申金生急了眼,从警车上跳了下来,向那间办公室疾步跑了过去。亏他白白胖胖的身子,两条腿也是圆滚滚的,动作竟然也堪称敏捷。
看来有县委书记在,下而的人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
申金生“砰砰”地敲了一阵……那扇门才又打了开来,申金生立即“揪住”那个中年妇女,大声询问起来,问了几句,又立即转身跑到夏利的桑塔纳旁边。
“报告夏书记,曹岩溪和区公所的所有干部,都已经赶到六乔乡去了。”
夏利轻轻点头,脸上神情略略放松了些。
不管怎么样,曹岩溪还没有糊涂到十分!
“那好,我们也立即赶往六乔乡。”
“是!”
车数随即又从区公所开了出来,继续向六乔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