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懿道:“陛下,此时雍州刚刚兵败,士气必然低沉,将领必然颓废,此时若是大动干戈,大肆责备处罚前线将领官吏,必然会导致将领受罚抱怨,士兵低迷颓废,官吏无心主政,低迷的雍州各军的士气必再次低落,动荡不安的局势必将进一步骚乱。再说,这次兵败的真实原因还不明良,是非曲过,还待勘议,所以现在陛下不但不要责备他们,相反,陛下还应下旨安抚他们。毕竟我们要做的是保疆护土,而不是明纪谨法。如是以此让前线将兵皆不能战,怎知荆州等地也不会沦失呢?!”。
齐明帝闻听此话,不由的颔首点头,就目前的雍州局势,怕也只有此法解决了,萧懿说的对,他要的是士兵将领保疆护土,要的是他大齐的江上,而并不全是圣明之君。听完萧懿的话,齐明帝不住地点头称是,道:“嗯,爱卿之言,所述正是,怕目前也只有此法来稳定北疆局势了。然,爱卿所说也有欠妥地方。前线败仗,不罚反赏,怎服人心?以朕来看,还是先下旨责备,再下旨宽慰一番,而后明降暗升,稳定局势吧。”。
萧懿闻言赶紧,躬身道:“陛下圣明!”。
齐明帝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崔慧景毕竟是行军大元帅,前线兵败,他首当其冲,不罚他怎么都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回去后立刻替朕拟旨,责斥前线失利,罢崔慧景、萧衍、封和、费玉阳、严守俊之职,下旨斥责,而后着严守俊接替雍州南部各郡军务,着萧衍接替雍州刺史一职,统辖雍州全境,着封和为雍州长史加府兵团练使,保防雍荆州之地,另升原雍州卫游击将军李椿为平寇大军副帅,平寇大军大元帅一职暂留空缺,待朕于众卿堪议后在行定夺,至于费玉阳、崔慧景二人,督军不利,挥师无方,着留旨待用。”。
萧懿在下面听着默记心中,听到皇帝要提自己的弟弟为雍州军政要职,待明帝说完,他赶紧躬身说道:“陛下,萧衍原为平寇大军副帅,邓城失利,雍州兵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时他不降不罚反升,恐难以服众,令朝堂民间颇有微词!”。
明帝看着萧懿笑了,道:“能有什么微词,打了一次败仗能到就要严惩吗?那他给朕打了那么多次胜仗,又该怎么说呀?行了,朕知道你顾虑什么,内举不避亲,你不用这般顾忌,如果胆敢有哪个有所不满朕所调遣,让他直接来找朕好了,朕来给他解释!”。
萧懿闻言仍是迟疑,道:“可是,陛下……,这……”。
齐明帝打断他的话道:“好了,朕意已决,你就不必再言了。”。萧懿无奈,只得躬身施礼,答道:“是,微臣遵旨!”。齐明帝挥挥手,道:“好了,你去办吧!”。萧懿躬身施礼,退出御书房,正当萧懿快要踏出门去的那一刻,齐明帝突然又叫住他,道:“爱卿,回来。”。
萧懿赶紧退回来。齐明帝道:“萧爱卿,朕这几日偶感风寒,颇得小恙,今日朝堂之上颇失君状,然观群臣,议论纷纷,朕恐流言四起,令群臣误解朕病,你在外面就替朕解释解释吧!”。萧懿闻言,赶紧躬身领旨,道:“是,臣遵旨!”。明帝摆摆手,道:“你下去吧。”。萧懿躬身施礼,退出房间。
南齐京都建康城京兆郡守何大人府上,郡守府后花园中,何婉清坐在院中风亭中的石头排椅上发呆。脚步声轻响,倩影一晃,一个淡黄衣衫的女子来到她身旁。何婉清听到响声,抬起头来。萧玉燕坐到石椅上,抱住何婉清的腰,把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叫道:“姐姐!”。
何婉清扭过头来,看着她,略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冲萧玉燕笑了笑。萧玉燕离开何婉清的肩头,板住何婉清的双肩扭动,让她面朝自己。何婉清面容憔悴,发丝凌乱,眼睛红肿,却还在勉强挂上笑容,道:“燕妹,怎么了?”。
萧玉燕看着她突然小嘴一撇,哭了起来,道:“姐姐,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想哭就哭出来,你老是这样憋在心里,这样折磨自己,妹子看了心疼!”。
何婉清见状赶紧慌手慌脚的为她擦泪,哄她,道:“好了好了,妹妹不哭了,姐姐没事了,姐姐没事了,好了,妹妹不哭了!”,好一番哄骗,最后实在无能为力了,何婉清也禁不住又流下眼泪来。这下可好,该变成萧玉燕哄她不哭了,好半天两个水做是人儿,才在抹着眼泪中不哭了。
擦干眼泪,萧玉燕看着何婉清,认真地道:“姐姐,妹妹知道妹子心直口快,心中藏不住事,但是能不能答应妹妹,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委屈难过,不要自己憋着心里,说给妹妹听,好不好?!”。何婉清为她擦掉眼睫毛上的泪滴,道:“这有何不可呀,你是姐姐的知心人儿,姐姐有什么话还不是对你说?”。
萧玉燕闻言道:“嗯,这倒是,”,说道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大呼小叫起来道:“对了姐姐,我听我爹说今天何伯伯向皇帝辞官,要带你回乡下,是不是真的?”。
何婉清闻言轻轻地点点头。
萧玉燕见状,嘴一撇,又哭了,道:“姐姐你走了,我怎么办呀?”。何婉清敢紧为她擦泪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