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灵牌
2017-02-27 作者: 仗长戈
第一百四十九章;灵牌
“阿丑你尽管放心,老爷子和蔼可亲,绝不会为难你的。”
仇老爷子的庄园在后山临近青口子峰,布老虎牵着丑娘小手过来,这里景致不错,可惜两人均没有游赏的心思。
“老,老虎,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我胆子小,害怕一会说错话,给你丢脸。”低着头,丑娘怯生生道。
其实有可能的话,布老虎也不想勉强丑娘。可是既然仇老爷子发话了,而且指名要丑娘过来,就是布老虎也没有办法推辞。
安慰了许久,两人磨磨蹭蹭最终还是来到了老爷子的小院。
此时一身锦服华衣的李江哲正负手在门外恭候,见到两人过来,他忙喊道“当家的,老爷子刚刚发话,让夫人自己进去。”
“什么意思?”布老虎皱眉问道。
李江哲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丑娘抿着小嘴乞求的望着布老虎。
虽然布老虎也是疑惑不解,还是微笑的示意她没事道“阿丑,我在门外等你,放心,老爷子是我恩师,待我如子,他想要见你,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仿佛察觉到布老虎的为难,丑娘默默的点头,拘谨着脚步进了院子。
望着丑娘的背影,布老虎很想陪着她进去,李江哲在附近微笑道“当家的,老爷子要见夫人我看不是什么坏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点点头,布老虎也知道担心是多余的,看了眼李江哲道“青竹帮那边如何?”
深吸了口气,李江哲仰面让冷风打在他脸上多些清醒,整理好思绪,他才道“很不乐观!现在底下人已经确定,暗中帮助青竹帮的正是天北崖。”
对于天北崖的态度一直是布老虎不愿意面对的坎,他沉默不语,李江哲幽幽的继续道“这几天跑马道经常有些异动,而且昨天晚上麦场悬崖那边有人偷摸了上来。”
猛抬眼角,布老虎杀机迸起道“人可抓住了?”
摇摇头李江哲道“那伙人好像十分了解咱们观风口的地形,发现自己暴露后,直接钻进后山,从树林小道逃跑了。”
“后山树林小道直通小马庄,那里很难走啊,没老手带路会死不少人的。”布老虎陷入了沉思,李江哲又道“我担心观风口有内鬼,现在正让叶毛秘密调查,其中嫌疑最大的已经被查了出来!”
“哦?”布老虎环顾四周,李江哲俯身在他耳边轻语了一个名字,摇摇头,布老虎道“让猫儿算了,别的我不敢保证,咱观风口决计是出不了内应的。”
“可是...”李江哲还要在说,布老虎摆手打住道“潜伏进来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天北崖左山雕的杀手锏狮王卫!当初老子借天北崖的帮助震慑大黑天,狮王卫曾在费猴子的带领下埋伏在乱石道附近。从那里上来就是麦场,顺着走直接就到了后山青口子峰,以狮王卫的身手,这点山林子老路难不倒他们。”
布老虎早就知道天北崖左山雕难缠,当初借人帮他收复观风口,狮王卫在布老虎的安排下留守乱石道打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左山雕当时定埋下了后手,现在派人入观风口打探虚实,看来所图不小啊。
对于那晚布老虎逆袭,李江哲只能算个过客,天北崖那边的虚实他知道的不是很详尽,但也不妨碍他猜出左山雕的野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反的忧虑,良久还是布老虎叹道“看来天北崖,我还非得走上一遭了。”
点点头,李江哲赞成道“只要能让天北崖不掺和到里头来,青竹帮就是可有可无,当家的,咱们观风口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啊。”
之前的观风口并非铁打一块,布老虎、大黑天各顶半边江山,现在合拢一处总需要些时ri来消化。在者,传统的靠拦路劫道总不是个长久之计,随着大明朝国运昌盛,四方边境战事皆有缓和,朝廷大军收拢各个府城,对以往那些流寇进行了灭顶打击。
关城因为地势偏僻,远离中枢,所以现在还未起什么风声。可是现如今七家马寨,除去行踪隐秘极端神秘的shè口寨,其它六家马寨有识之士皆做了长久之计。
例如天北崖,他们地盘大,人手多,以耕种务农为主,凭借左山雕的威望,高县令不敢征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还有富余。其次就是白马帮,司徒遵义本就是以商入贼,近几年白马帮更是鲜有杀伐再起,靠着白马威名行走八方,立镖局南北通货,隐隐已成规模。
至于其他的台子口、青竹帮、黑山寨,他们现在也鲜有刀兵干戈,除了小股商贩,碰到大型商会走南北上,都会联合一起出动,为的就是分担身上的杀戮,以免朝廷哪天下了决心围剿,也好不做那出头鸟。
倒是观风口,以前雷豹在世,完全靠的就是个人魄力威慑横岭,打食绑架,黑吃黑,反正那时候观风口人少,光脚不怕穿鞋的。朝廷来人,斗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藏,藏不过就逃,逍遥是逍遥,总不是个长久之计。
是故布老虎当家做主,有了偌大的基业,他决定效仿天北崖在小马庄开耕种田,满足寨里老少用度。
一来顺应时势,二来也算明哲保身。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如果只是跟青竹帮打擂台,观风口不怕!甚至可以说,布老虎巴不得用青竹帮来磨砺下观风口的血xing。而加入了一个天北崖,真要是放手一搏观风口也不惧,可伤及元气,还要面对四方觊觎的猛兽,布老虎不得不为追随他的兄弟们考虑下前程。
在李江哲的陪伴下,布老虎望着苍茫的天空,行走在白雪皑皑的小道上,他的思绪飘的很远,他在为自己,还有那些追随的兄弟们考虑,他的路比谁都要艰难,同时也比谁都走的更加遥远...
怀着忐忑,丑娘进了院子,发现屋檐下有张凉椅铺垫了厚厚的毛毯,上面有位神情安详的老人,抱着暖炉,正在小憩。
凉椅旁有张茶几,上面架着火炉正在烧沸着开水。
水壶旁有个大瓷碗,里面摆放着几个黄颜sè的糙米窝窝,丑娘怯怯的走过去伸手摸摸。发现三个窝窝冰凉坚硬,想了想,她环顾四周,见院子右边菜园子旁是个厨房,把大瓷碗端起来走了进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系着围裙走出来的丑娘端着两碟小菜放在茶几上,又把烧开的热水给触手冰凉的玉瓷儿壶烫热,添上新茶,泡好放在了原地。
等差不多过了盏茶时间,厨房传来嘟嘟的热气声,丑娘小跑回去,等她用大瓷碗盛着五个颜sè淡黄的糙米窝窝出来,凉椅上的仇老爷子正捧着玉瓷儿壶笑眯眯望着她。
“您,您是老爷子吧,我,我叫布婵娟,老虎他们都喊我丑娘,阿,阿丑给您磕头请安了。”惊慌失措的丑娘忙放下手里瓷碗,也不顾脚下雪泥,跪下身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坐凉椅上的仇老爷子拂拂长须,面含微笑道“孩子起来吧,天儿凉,地下寒,这磕头,要磕也得大老虎来磕。”
丑娘乖巧的起身,来之前布老虎曾交代过,老爷子说什么做什么,这样保准犯不上事。
看到丑娘就在寒风下怯怯的站着,仇老爷子心疼的招招手,等她走近,把怀中暖炉交给丑娘捧着,仇老爷子接过她手里的瓷碗,闻闻热气腾腾的糙米窝窝,笑道“孩子啊,你可能不知道,这糙米窝窝啊,老夫可是馋了整整六年啊。”
见仇老爷子用根筷子插起个窝窝,躺椅子上惬意的小口嚼嚼着,丑娘忍不住柔声道“老爷子,窝窝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您想吃,可以让老虎给你做啊,这窝窝还是他教给我做的了。”
摇摇头,仇老爷子笑道“这人不同,心就不同,心不同,做出来的味,也就不同。”
笑颜看着满脸纳闷的丑娘,仇老爷子放下窝窝擦擦手,捧着玉瓷儿壶继续道“闺女啊,当初老夫承你一个窝窝的情分,这转眼就是六年啊,六年啊。”
仇老爷子躺在摇椅上开始喃喃自语,丑娘有些茫然的侍立在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良久,仇老爷子仿佛从思绪中回过神,锤锤肩膀笑道“闺女,来,替我松松肩。”
丑娘身子一震,忙来到仇老爷子身后认真的给他按着肩膀。
从下至上,仇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丑娘左脸发梢掩盖下的月牙胎记,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不经意间,他回想到那个风雪连天的郊外,无碑坟头旁。他孤苦伶仃凝视着风霜,饥寒交迫,意识渐渐薄弱那刹,有个脸上长着月牙儿胎记的小女孩细心的给他热水暖身,而当时吃到的了一个冰凉的糙米窝窝,却像甘甜的汤汁般,让他重新焕发了对生的渴望。
“十一娘...这些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