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开墙门,布老虎跨步进去,就见张金莲瘫倒在地,她头发被大黑天手下的人马抓住,正朝外面死命的拽去。
“他娘的,你们给老子活的不耐烦了!”
目眦俱裂,布老虎血气上涌,摸出后腰的匕首冲上前去,龙行虎步,见人就抽刀子见红。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三两下就将房屋里六七号人全部放倒。
“你们这群黑心货,自个寨子里的妇孺都好意思欺负,行,行啊,他大黑天真会调教人啊。今儿老子在这放话了,凡是入此屋者,自废手臂一条,否则你他娘的就等着老子取你们脑袋。”布老虎一身凶煞,打的人眼珠儿都不敢直视。
那些大黑天派来的人不过是些喽啰,平ri里欺负泥腿子商贩还行,碰上真正的恶人腿脚就开始打颤起来。
好在其中有个光头汉子,以前是黄灿的心腹,有着几分见识,忙道“布老虎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底下兄弟做事,全赖上头的指使。大黑天让我们擒了寡妇金莲,我们也是逼不得已,你若念在同为寨子里的情义上,现在我们立马走,这趟梁子算是揭过不提怎样?”
冷哼一声,布老虎正值怒火冲头,哪管那么多情义。
上前一步,单手掐住那光头汉子脖颈提了起来,冷笑着龇牙,伸手一摸寒光乍起,血花四溅,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被布老虎斩断落在地上。
那汉子痛不yù生的抱住伤口在地上打滚,布老虎匕首横指其他人道“以前老子跟大黑天斗,可曾为难过你们的家人?成,今天咱就扯开了脸面,老子在这撂下话,他大黑天做的了初一,老子做的了十五,你们这五六个黑心货给老子听着,今儿夜里备好棺材。你们老爹老娘,算好自个一家子几口人,今儿老子就来个血洗观风口!”
布老虎向来言出必行,地上的六个汉子,包括断臂的那人听了这话脸sè惨白的可怕。各个翻起身来跪倒在布老虎脚下磕起头,痛哭忏悔道“老虎哥,我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家上下五口人,你可不能造这个冤孽啊。”
每人赏了一脚,布老虎大吼道“老子杀你们全家叫冤孽,那你们动我亲人又算什么!”
光头汉子磕头响梆梆,满脸鼻涕眼泪道“老虎哥,我,我们也是逼于无奈啊,是大黑天让我们来,让我们擒了张金莲,在黄大哥坟前杀了,送她下去做个伴。”
“啊,大黑天老子誓杀你!”
布老虎气急败坏的踢翻了眼前桌子,这时张金莲从惊慌中回过神,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天亮过来道“小叔,我,我们娘俩怎么办啊。我,我不怕死,可是天亮,他是陈家唯一的种啊。”
“嫂子你莫怕!”布老虎深吸了口气,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白马帮跟他联系的探子。
拍拍张金莲颤抖的肩膀,布老虎轻声在她耳边道“嫂子,你现在赶紧去找三婶,月姐她们。嘱咐好快点收拾行当抱好孩子,我安排你们去城里躲些时ri。”
张金莲对布老虎的信任没话说,点点头慌然失措朝门外走去。
光头汉子一伙人拼命磕着头,请她为自己说句好话,张金莲心善,却不代表没有火气。
她一声不吭离了院子,让布老虎放开手的解决这档子事。
布老虎也没想杀那几人全家,脸sèyīn晴不定老一会,缓缓道“自断条臂膀,你们就可以滚了!”
光头汉子他们知道这是布老虎极大的让步了,当下也不在犹豫,一个个拔出短刀昂起头闭上眼断了条手臂。
他们倒没想过反抗,布老虎武力在观风口也是排的上号,大旗手的威风连大黑天都要忌惮三分。特别是仇老爷子还传了他金刚打,当初青口子峰那头黑熊惨死的摸样,在布老虎刻意宣传下,这全寨人哪个碰上这煞神不是退避三舍。
布老虎言出必行,七个人断了手臂便让他们离开。
等到张金莲等四五个妇孺收拾好行当,布老虎带着他们找到白马帮的探子,那人叫赵有义,人如其名,跟了王志三个年头,被管家老钱特意交给布老虎使唤。
布老虎跟赵有义有几分情义在里头,两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惺惺相惜,见了面布老虎抱拳道“赵哥今儿麻烦你件事,这几位都是我家嫂嫂,你现在下山,带他们到城里躲上几天如何?”
赵有义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慷慨豪气,当场拍板道“没问题,我在城里有个院子,几位嫂嫂可以住在那里。”
布老虎闻之大喜,抱拳道“赵哥仗义,这情大老虎记下了。”
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布老虎继续道“赵哥,咱兄弟间没二话,但这么一伙人,你家也有妻儿,这点银子你拿着,算我几位嫂嫂的住食费,剩下的就当大老虎给赵大嫂捎的几盒白面腌菜。”
赵有义知道这钱他不收,布老虎心里不安,把银票塞进怀里,抱了个拳,带着张金莲坐上牛车从跑马道下山。山底下有陈丧狗带着三名弟兄接应,负责跟白马帮的老钱通气,借些人手护持。
等忙完了陈大柱一伙人遗孀的事,布老虎长松了口气,仰起头看了眼秋风鼓瑟的野林子,仿佛看到陈大柱等人昔ri的音容笑貌。
握紧了拳头,布老虎义无反顾,朝马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