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虎咬紧牙关将这话吐了出来,转身不在看抽空了力气消寂下去的铁峰。
这厮杀气实在恐怖,暴怒之下比雷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当家还要强盛,布老虎被他质问吓得冷汗直流,后背亵衣估计已经被打湿了三层。
“你现在身子骨虚弱,先把山菇红薯吃了调理下身子,烤鸡太过油腻,你元气大伤不宜多吃。以后每隔三五天我会给你捎些酒肉过来,姐夫,你受委屈了,多保重!”
布老虎交代几声,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这地方实在邪门,他一刻都不想多留,在说今儿已经吐露了太多信息给铁峰,也要给他些时间来整理思绪。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布老虎年纪虽小,可是跟着一群马贼打交道,已经品其味有三分。
出了狗洞,张小剩已经爽完了在门口哼着小调,见着布老虎,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就要站队,纵然是快意恩仇的马贼行当也是如此。
张小剩还有十来年好活,靠着以前立下的功劳,寨里老人还能给上几分面子,可是谁又说的准以后了。
三天后已经是小年夜,举寨同庆,麦场上盖上大棚,摆下三十桌酒肉,从狗洞选出了几名身段好的寨激一番高歌奏舞,热闹非凡。
布老虎凭着自己脸面,带着马三放七个人挨桌敬酒,介绍给大柱一干马贼认识。
酒桌上往往都是谈话的好地方,几句恭维话一轮酒下来,马三放等人的身份在大柱的拍板下,正式从苦役转正,从此不用做那些低贱的行当。
月上杆头,麦场依旧高呼欢畅,叶毛喝的不省人事。这厮酒量极差,就是个沾酒必倒的货sè,偏偏又极好这一口,被大柱等人调侃几句硬生生灌了半坛子高粱酒,这会这在冷月寒星下扒着衣服,醉眼朦胧要给大伙看看他打熬出来的一身二头肌。
布老虎一直都关注着狗洞那边,瞧见张小剩拄着烧火棍一拐一拐兴奋走来,他朝身边坐着嗑瓜子的马三放打个眼sè,一人背了个小包,接过张小剩抛来的钥匙大步朝狗洞走去。
“老马你帮我盯梢着点,别放人进来了,我过会就出来顶你的班。”将一只烧鹅和二两老酒留着给马三放,布老虎嘱咐了几声在前者龌龊的眼神下溜进了狗洞。
来到销金窟,因为是小年夜,几十名寨激也分上了点肉汤,正莺语欢笑说着悄悄话。
见着了布老虎,这些寨激当他是个娃娃没多少避讳,这厮油嘴滑舌,几番交谈,又从布包里掏出些瓜果分给她们,很快这些苦命的寨激一个个拿布老虎当弟弟看待。
温柔乡里停留了大半个时辰,布老虎俘获了所有寨激的心,他倒没指望染指她们的身子,完全是一种平等的攀谈。
一来这些女人的确蛮苦命,布老虎动了恻隐之心。
二来布老虎也抱着一个目的,这些寨激平ri里没少被马贼带回家过夜,三五天相处下来,都知道一些辛秘。
就拿曾经跟张大彪好过一段时间的寨激来说,这厮当初反叛,夜里说了梦话,正好被这寨激听的真切。她们都跟仇老爷子有过私底下的约定,凡是这样的消息如若可靠,均可换得十两白花银,事后还能遣送下山。
不过那名寨激,在张大彪死后得了酬劳却不想下山,这位和三当家有着一分相似的女人在城里卖身,每月最多赚得三两银子。
而在观风口马寨张罗着行当,那些马贼一个个像疯了似的往她被窝里钻,三五天就抵的上往年一个月。她还准备在接个三五年存够钱下山,到时候找个良家嫁了,买上几亩良田,舒舒坦坦下辈子不用愁。
跟那些寨激依依不舍告了别,布老虎直奔二层,来到铁峰关押的囚牢,他脖子上的项圈已经被解下摆在一边,低着脑袋花白的头发遮住面庞。手里拿着从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扳下来的铁钉,挑着大腿上的烂肉,地上留了一滩腥臭的脓血,害的布老虎差点将吃进肚里的酒肉全部吐了出来。
将布包解下放在铁峰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布老虎停留了半盏茶时间都没见他开口说话,望了眼他脚上的伤,道“明儿我给你带些药过来。”说完便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他怕这一回头,瞧见那黑黄的腐肉,怕是在忍不住喉腔翻滚的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