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短时间内找到我的位置,确定上家的落脚地点,那么,等到老方拿到钱告诉上家他的窝点,而后,下面的人开始对接,那时,麻烦就大了。
陈爱民就将会面临一个两难的问题,抓,还是不抓?
抓吧,只能抓到交易的人,而上家,老方,寸鼠这一批骨干分子,肯定会听到风声,逃脱;
不抓吧,交易进行,无辜的人质将会失去性命,他的责任很大。
陈爱民此时,乱了分寸,他只能寄托于我,寄托于我们彼此之间能够联系上,以便手机定位。
只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一阵的烦躁,“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不光是我给陈爱民打电话,他也在一直给我打,只可惜,结果都是一样,无法接通。
我,失联了。
……
厢货车一路颠簸,不知道驶向何方,我们这些人,彼此间有着一定的戒心,气氛比较沉闷。
倒是老方,表现的有些格格不入,准确的说,他比较谄媚,一个劲的在那里和上家套近乎,拉关系。
“大哥,你这队伍弄得,太专业,回头这次咱们合作完,你去我那里,咱哥俩喝点,你给我指导指导,我也学学。”老方蹲在地上,靠着箱货墙壁,朝着上家面前凑合。
“呵呵,喝酒没问题,但是,你得带着这位老弟,毕竟,我们是通过他认识的。”上家坐在那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话里话外透露着做事原则,很守规矩。
“方哥,差不多行了,你啥意思?你这样,会让老弟我误会,怎么滴,完了这回,今后买卖你就直接做了呗?不带老弟玩了?”我努力保持着镇静,讽刺了老方一句。
实际上,这次交易如果平安完成,下一次,别他么说做买卖了,就是这些在场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这辈子都不想。
“额……说啥呢,方哥是那样人么?这不是和大哥一见如故,没控制住么,行,从现在开始,哥不说话了。”在上家那里吃瘪,又被我拿话挤兑,老方眨了眨眼睛,不吱声了,“那个,老农,给我整根烟,不说话啊,这嘴就不得劲,抽根烟放松放松。”
老农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给老方抽了一颗,啪,点着。
我发现,凡是一方的老大,都喜欢让别人点烟,陈爱民如此,老方亦是如此。
不分官大官小,不分善良罪恶,都有着毛病。
烟,不能一个人抽,老农顺便又抽出几根,给旁边的寸鼠一根,给上家扔过去一根,又走过来,递给我一根。
上家的烟,他没抽,我估摸着是不敢,陌生人的东西,特别是烟,谁敢轻易叼啊。
而我,也是不会抽烟,但此时心虚有些混乱,抽根烟提提神也不错。
面对老农递过来的香烟,我伸手接了过来,“谢了,老哥。”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啪!
老农打开火机,给我也点上了,这待遇,不错,挺舒服。
只是,我没有闲心体会舒服的待遇,因为,在老农给我点烟的时候,他的手指,在我的掌心看似无意的划过,划了一个对号。
我心一惊,抬起头,双目紧紧的将他注视。
老农并没有看我,点完烟后,他转身退了下去,蹲在寸鼠的身边,也开始吞云吐雾。
我愣了差不多一秒,随后,咧嘴一笑。
这一刻,我确定了,老农就是下家队伍里的卧底同志,先前,他划过我掌心的行为,就是暗号。
当然,暗号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之一,但足够了。
我哆嗦的心脏,稍稍地安定下来。
整个人在好似在黑暗中突然看见了光明,在沙漠里突然遇到了泉水,别提多激动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甚至想要上前,楼主老农的脖子,和他好好亲热亲热。
我就说,看着老农,怎么这么有眼缘呢!第一次在麻将桌上见到他,我就主动给他支招,原来,我们是一个战壕里并肩战斗的同志,怪不得,怪不得。
我心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只知道,这一刻,我不在是孤单的战斗,对于胜利,我充满了信心。
这个老方,总是想着多带点人,殊不知,最终他带来的是卧底,成全了我。
这叫什么?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