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人不认罪

2016-07-19 作者： 醉殇奴

第七十二章 人不认罪

“来人。”时不我待，气头上的梁尊帝已然一声令下。

完了，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了，没有人……难道……难道我只能……

“启禀皇上！”绝望地闭了闭眼，我开启双唇，却听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声音，“皇上，这个奴才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偷听！”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突如其来的插曲对于本就怒不可遏的梁尊帝而言，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是你？”这时，娴妃想来是看清了来人，语气不善道。

“呵，该不会是帮凶吧？”淑妃唯恐天下不乱地冷笑着。

“朴云玦，抬起头来。”淑妃的话仿佛给了梁尊帝些许启发，“你可认得此人？”

我惶恐不安地仰起脑袋，视线扑捉到的人影却叫我的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冯姑姑？她怎么……

“皇、皇上！”谁知尚未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突然现身的冯姑姑就打着颤瘫软在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你要朕恕你何罪？”梁尊帝寒声责问，一双冰冷的眼眸直勾勾地俯视着女子，“回话！”见女子瑟瑟发抖并不作答，他猝然抬高了嗓门，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皇皇皇上！”冯姑姑因其一声怒吼而吓得双手伏地，“回皇上的话，灵妃娘娘误服的药，是……是出自奴婢之手！”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鼓作气喊出了这句话。

一言既出，四下无声。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但短暂的惊呆过后，我恍然大悟。

她该不会是要……

“你说什么？”面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梁尊帝的整张脸都黑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道来？”德妃也缓过神来，同样面色不佳。

“回皇上，回娘娘……其实、其实多日之前，奴婢曾一不小心，与……与皇子殿下未来的侧妃撞在一起，当时两人手中都握有药瓶，那一撞……似乎是把手里的药，给、给弄错了。”

没有的事，根本没有的事……她这是在……她真的是在……

“云玦，可有此事？”德妃看向我，朗声问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冯姑姑的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知道，一旦我说了“是”，一切就将天翻地覆。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不远处跪倒在地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

“云玦。”现实不容拖沓，德妃的呼唤无情地拉回了我的思绪。

“是、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一阵酸楚涌上心间，我从未想过，只一个字，竟如此难以出口。

“也就是说，灵妃服下的避孕之药，是你的。”德妃未作追问，径直转向了冯姑姑，口气也严厉了几分，“你为何会有那种药物？”

“奴婢……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寂寞难耐，就……可又恐怀上孩子，被治死罪，所以，所以……”冯姑姑结结巴巴地说着，在旁人看来那是实打实的惊恐，但只有我清楚，她的恐惧到底源于何处。

“皇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德妃依旧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面向梁尊帝，沉声请示，“是这奴才胆大包天，结果误打误撞残害了灵妃妹妹。”

不是的，不是的……

“朴云玦，为何方才不承认你曾经进宫为灵妃送药？”然而梁尊帝并不作罢，他无视了德妃的暗示，径自诘问于我。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内心备受煎熬，我察觉到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忍着，只能强忍着。

“皇上，云玦想必是怕跳进黄河——洗不清。”见我良久抿唇不语，德妃不紧不慢地打起了圆场，“本宫就说嘛，这孩子心善，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心善？心善？！

我自嘲地牵动了嘴角，泪水蓦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迅速滑落。

“瞧把这孩子吓得……”许是注意到了我溢出的泪水，仁慈宽厚的德妃亲自走下台阶，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德妃姐姐，你可别被这丫头的眼泪给骗了。若是按这奴才所言，两人是一不留神调换了药瓶子，那娴妃妹妹手里的药是怎么来的？”热闹没看成，向来喜欢兴风作浪的淑妃显然不准备放过任何机会，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不知何故选择沉默的娴妃，意图一语激起千层浪。

“经淑妃姐姐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本宫去过灵妃妹妹那儿，听说她有滋补的良药，就问她讨了一些。如今看来，是本宫时运不济了。”娴妃似笑非笑，平静地将所谓记忆中的线索娓娓道来。

“哼……”淑妃以鼻出气，算是笑了一笑，“妹妹方才不是还认定了，药是借由那个辰灵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你手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