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个月而已,往昔财大气粗的沧家已经落魄不堪,院子里的石缝中长出杂草,家居摆设之类也倒在地上,坏的坏,碎的碎。这里,也只剩下头顶的一片瓦可以遮风避雨了。欢晴顺手掩上大门,抬脚迈步在沧家颓败的院子里,面上没有丝毫惋惜,像是看多了这样的尊崇荣辱,心里已经麻木了。
她走进屋子,轻车熟路的摆好食材,轻声喊道:“出来吃点东西吧。”
没有人回应,欢晴只觉身后有人将她抱住,在她耳边呢喃道:“欢晴,你可算是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欢晴不动声色,轻声问道:“阵法练得怎么样了?”
男子有些不悦,道:“你怎么一开口就是问我阵法指使?为何不问问我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欢晴皱眉道:“沧枉,我也是为你好。沧家被颛顼灭满门,你若不勤加练习,怎么给沧月和沧家上下八十口人报仇?”
沧枉放开欢晴,赌气道:“你就是只关心我的法术进展,丝毫不把我当人看!”
欢晴走过去,抱住他的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难得回来一次,你就这样迎接我吗?”
沧枉愕然,随后紧紧抱住欢晴。“我是真的想你,好想好想你!”
“我也想你。”欢晴道,眼睛却是没有丝毫起伏。
过了片刻,欢晴放开沧枉,问道:“她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时常发作,难受起来会用头撞墙。也是难为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可以忍受这样的苦楚这么长时间。”
欢晴点头,“南月心中有希望,自然会拼死坚持。若是我,受了那么多伤,中了那么多毒,恐怕也坚持不过一个月。”
“她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伤口也是愈合了又裂开,血流不止。我怕再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
欢晴盯着沧枉,问道:“你心疼她?”
“虽然颛顼与我不共戴天,但毕竟南月是无辜的,而且我与她也没什么交集,何苦这样对她,让她生不如死?”沧枉看着欢晴,问道:“难道你不心疼她?”
欢晴转开眼光,呆呆的没有说话。
沧枉就知道,欢晴虽然外面凉薄,但心里还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只是受的委屈多了,便把自己深藏起来,想要了解她,需要时间和耐心。
“魔君呢?”欢晴问道,却是仔细听着沧枉的答案。
“魔君在死门里。自从上次颛顼他们破了生门死门之后,死门内的环境瞬息万变,已经是真正的不毛之地。这个时辰,他早应该出来了。”
欢晴心惊道:“我去看看。”
随后立刻离开屋子,朝后院假山跑去。
沧枉望着他着急的背影,给了自己一个苦笑。
欢晴火急火燎的进入死门,去发现里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狂风席卷着沙子漫天飞舞,打的欢晴睁不开眼。她大声喊道:“魔君!”声音却被狂风吞噬,自己都听不到一点。欢晴却还不放弃,一遍喊着一边顶风寻找。沙子刮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又一道细小的伤痕。
“魔君!你在哪?!”
仍然是传不出声音,满耳都是狂风的怒吼。欢晴着急,转身环顾四周,沙尘弥漫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看不见天地日月,只是听得风灌进耳朵的声音。欢晴跌跌撞撞的迎风而行,好几次都被吹落到沙堆之下,若不立刻起来,便会被漫天的沙尘埋葬。
行的久了,欢晴力竭。她被风吹倒在地上,闭着眼睛流出泪来,很快便被风干,没有一丝痕迹。就在这时,风沙突然间停了下来,整个世界清明一派。突然间进入这样的世界,感觉就像是失聪一般,让人心生恐慌。
欢晴竭力爬起来,环顾四周依然没有看到她找的人的身影。她不免着急,大喊道:“魔君!乔落江西!你在哪里?!”
“魔君!”
“乔落!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