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幽幽道:“我不是人,我是地府冥界的魏颢,前来索命。”
李三已是魂飞魄散,灵魂出窍,跪拜磕头,嘴里反复喃呢:“魏兄弟饶命、魏兄弟饶命呀,都是我的罪孽,你饶了我吧。”
白衣人发出阴森无比的嘿嘿嘿之声,也不知是哭是笑。
李三带着哭腔:“魏兄弟,我出去后多烧冥钱给你,请僧侣为你超度,求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呜呜呜。”
那白人舞着手上铁链道:“既入冥界,我也不怨你了,只是判官老爷要我找你,要你把冤枉与我、与你那布政使亲家陷害我的经过一字不漏写下,这样,我到了地府不用下油锅受煎熬了。”
李三赶紧道:“我写,我立刻写于你。”白衣人手一挥,面前便多出几张宣纸和笔砚,李三拿起,枕着一张矮凳写了起来,白衣人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冷笑。
一会功夫,李三写好,递于白衣人,白衣人细细看过,拿出印泥,让李三按上手印。然后冷冷道:“以后有官府过堂,须按这纸上所说招供,否则……。”
话音未落,李三道:“魏兄弟,我知道、我知道。”这时候他只盼着白衣鬼魂早些离去。
白衣人幽幽道:“事于至此,阴阳相隔,我去也。”
仅剩的一盏灯此刻也灭了,李三心悚未消,被子蒙头哆嗦着一夜未眠。那白衣人爬出监舍,站起来与等在门口的王师爷会心而笑,朝陈之道府邸而去。
陈之道已等得心烦,在客厅中来回踱步,见耿虎和王师爷进来,急急问道:“怎么样?可顺利?”
耿虎笑道:“没想到这老狐狸如此不中用,竟然丝毫未起疑心,已把经过详细写了下来,请大人过目”说着,将李三所写供词呈于陈之道。所有密谋经过一目了然,陈之道自是兴奋不已,嘴里连称:“好好好,耿捕头辛苦。”
陈大人夸赞,让耿虎着实不自在,对陈之道抱拳道:“全是大人计策高明,属下只是实施,不敢贪功。”
“现大功告功,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年兄有何高见?”陈之道问道。
王师爷见大人问他,想了一下,道:“依敝人之见,速将案宗整理齐全,呈报制台大人,列数江宁布政使贪脏枉法、徇私舞弊、草菅人命的罪状,谅他二江总督也不敢包庇,如若不然,直接呈报在江南替天巡视的钦差大臣,太子太保刘执重,刘大人,他可是从一品衔,也素闻其铁面无私,廉耻秉公。大人你看……。”
“如此甚好!年兄,此事烦劳你处理了。”王师爷称:遵大人令。
总督接到通州府公函,最后一段话让他后背发凉,“……,江宁布政使所有罪证确凿,不惩可能致民众等不服,如若大人为难,下官可禀于钦差刘执重、刘大人,奏明圣上再行处置。”
二江总督哪烦劳刘钦差,事关属下官吏枉法,不敢有一丝一毫怠慢,亲书奏折,八百里加急,直呈圣阅。
边奏明朝廷,边差亲兵拿着总督虎牌,将江宁布政使拿下,李三仍由通州府关押,待朝廷下诏后处置。
半月后,钦差大臣刘执重在亲兵簇拥下到总督府宣旨,刘大人下得轿来,陆总督赶紧迎上,刘大人高声道:“二江总督陆建嬴接旨。”
陆大人左右手一拂箭袖,双膝跪下,伏地口称:“臣接旨。”
刘执重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江宁布政使崔忠威,贪赃枉法,与奸商沆瀣一气,致民怨载道,鱼肉朕子民、危朕江山社稷,实令朕失望。着太子太保刘执重亲理督办此案,二江总督陆建嬴,协查。一经查实,念其曾有功于朝廷,故法外开恩,查抄家产,其及三服之亲均发配蒙疆为奴,永不录用。江宁布政使之缺,朕另有任用。奸商李三,视国法为无物,藏匿毒品,为国法所不容,秋后问斩。查明后,毋须再奏,卿自行处置即可,钦旨。”
陆大人山呼万岁,接旨,礼让刘钦差进府。
此案至此已基本确定结果。李三必定伏法。真正应了:天网恢恢疏而漏,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