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弟给奶娘磕头,奶娘扶起我们,再三嘱咐,依依不舍含泪分开。
走了很远很远,站在土埂上回头再看一眼那茅屋,见奶娘还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远去的背影,眼睛里湿润了,此次分开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心中万分难过。不过已无法回头,只能随师叔而去。
法印带着姐弟二人,昼行夜宿,不消三日便到了苏州寒山寺山下,拾级而上,但见山势峻峭,翠柏掩影,一座庵堂建于半山腰上,桔黄色的围墙,难窥其间景样。
师叔上前敲门,一小尼打开门,双掌合什囗含佛号:“阿弥陀佛,原来是师叔啊,”
“小师傳,烦请通报玄青师傅,法印求见,”
“师叔稍侍片刻,小尼这就禀报家师。”
不一会,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只见玄青师太头戴咖色线织僧帽,一袭青色长袍,脚穿薄底僧鞋,手绕佛珠。
“师兄,贫尼有礼了”
“师妹一向可好?”
玄青盈盈一笑:“劳烦师兄牵挂,尚好。”
一番寒喧,玄清师太看着姐弟俩问道:“二位小施主想必就是振英、振海?”
师叔道:“正是正是。”
玄青师太眼中顿时泪水涌出,哽咽道:“眉宇间与大师兄十分相像。”
“师妹不要过于难过,振英振海,快给师姑磕头,”
“不必拘礼”玄青赶紧扶住姐弟俩。扶着俩孩子左看右看,满是爱怜。
“师妹,那振英这孩子就托付于你了。”玄青忙说:“师兄放心,贫尼定会倾其所能,育其人、授与技。”
“如此我也放心了。”
互道尊重,姐弟相拥而泣。从此后,姐姐随玄青师太学习‘玄灵剑’,我与师叔去了寒山寺,授我拳术刀法,师叔,也就是现在的授业恩师,将他绝学‘旋风腿’,悉数传授于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暑去冬来,五年后,我也从一个不识世谙的毛头小子,成了一个大小伙。
振英得玄青师太真传,‘玄灵剑法’已炉火纯青;而我的‘旋风腿’遇石即碎,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一日,师傅把我叫进禅房,对我说:“振儿,还记得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吗?”我点点头:“我爹娘为歹人所害。”“孩子,你已长大成人,现在到了该把一些事告诉你了。”
法印、玄青、振海的爹是同门师兄弟,一起随师傅海空大师习武,三人都是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被海空大师接到寺里。三人亲如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二小无猜,随着年龄增大,慢慢情窦初开,师妹爱上了大师哥,可振海的爹一直把师妹当亲妹妹看。但隐隐感觉到师妹的感情,也没在意,以为是妹妹对哥哥的好。
其实在振海爹的心里,已经喜欢上了经常随母亲到寺里烧香的富家小姐---凤霞,就是振海的娘。凤霞,弯弯的一双眉毛,修长如描,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鹅蛋脸颊甚是美艳,身姿纤弱,一如出水芙蓉。
那凤霞也是倾心于振海爹的年少英雄。
凤霞的娘早已留意女儿的心思,与她爹一说,凤霞爹膝下无子,闻言大喜,心想让他入赘可说是珠联璧合。
托人与海空大师一说,大师哈哈大笑,欣然应下,振海爹自是心中暗喜,与师傅说:“全凭师傅作主。”
择良辰吉时完婚。玄青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不多时即削发为尼。其实法印喜欢着玄青,但见师妹爱着大师兄,后见其伤心欲绝,便把感情埋在心底,从不表露。
振海爹在婚后第二年初春,随同振海外公乘船去句容,大运河句容段下游有股盗匪,烧杀抢掠,拦劫过往船只,绑票,可谓无恶不作。为首的是肖大宝,此人生性残暴。
正当振海外公他们到句容水界,突然冲出一股水盗,拦下船欲行抢劫钱财,振海爹气愤不已,一顿拳脚,把水盗纷纷打落水中。盗船上一个人却始终不动声色,这人就是这股盗匪的首领,肖大宝。
此时忽然一个‘旱地拔葱’跃上船来,未等站稳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直取振海爹心窝,振海爹一侧身,肖大宝一招落空,失去重心向前扑去,振海爹一招达摩十八手中的‘排山行掌’,五指紧排向前推掌,力贯掌心,气发丹田,在肖大宝后背一掌,倾到肖大宝扒到船板上,二颗门牙掉落。
肖大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拔出匕首向振海爹咽喉袭来,振海爹冷冷一笑,使出少林金刚拳‘巨龙显力’猛然闭气全身紧绷,突然肘部向上击出,正中肖大宝眼窝,痛得他扔下匕首,跳上盗船落荒而逃。
后来肖大宝左眼瞎了,不思己过,反尔怀恨在心。自此后,便与你爹结下梁子。谁知会在你九岁那年大年三十,事前买通厨子,在你爹酒中下了蒙药,才使你爹昏眩体力不支被害。
振海双拳紧握,骨节格格直响,怒目圆睁,咬牙说:“师傅,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法印点点头:“待为师与你师姑商议后,你们姐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