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方首位的老头,捋着山羊胡,迟疑道:“老夫不赞成这么做,太过招摇,衙门也有几十人,他们都配了火枪,硬拼伤亡太大。
就算侥幸得手,官府丢了那么大面子,肯定会上书朝廷派重兵围剿咱们,得不偿失啊。”
能坐在楚问天下面,足见老头在山寨内地位,
老头名叫龚常,说起来颇为讽刺,他以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湘潭人,还是位私塾先生,在当地有些名望。有个女儿二八年华,生的美艳动人,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快踏烂,自古红颜多祸水,湘潭知府盯上了他女儿,开始派人软磨硬盘,龚常嫌弃对方年龄太大,愿委屈女儿,没有同意,后来知府直接改我恐吓威胁,在最后一次拒绝后,夜晚祸事降临,女儿被黑衣人抢走,从此下落不明,他夫人一急之下大病一场,没过多久就离世。
受此打击,龚常四处打探女儿,可惜明知道被谁掳走,却拿他没办法,又苦无任何证据,随着时间的推移,机会越来越渺茫,为了实现对亡妻临终前的承诺,他毅然选择山上做土匪,正路走不通,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邪门歪道人面广,路子也宽阔,说不定能寻到女儿线索。
可现实很残忍,寻遍附近山头,土匪窝找到了五六处,却没一伙土匪愿意收留他,原因很简单,龚常五十多岁,又是读书人,山上管帐的都是匪首亲信,所以他可以说毫无用处,自然不会有土匪养闲人。最后实在别无他法辗转来到了狼西山,被楚问收留,这几年凭借自己的智慧,做上了山寨军师的位置。
孙老七嗤之以鼻,道:“军师,这些年官府围剿咱们还少吗?哪次不是无功而返,就凭咱们山寨的地形,来多少个官差都没鸟用。”
“哼,那是官府敷衍了事,一旦咱们进镇抢劫,镇里衙门肯定会被上面责骂,恼羞成怒,能不拼命吗?”
楚问天朝龚常,问道:“那不知军师有何办法,解我狼牙寨困境?”
龚常捋着山羊胡,道:“老夫还是那个意思,迁寨,这地方附近几个城镇都穷得叮当响,前几年虽有些收获,但和其他地方的同行相比,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孙老七立刻反驳道:“山寨,军师说的轻松,这么多兄弟拖家带口,往哪里迁,咱们山寨地形多好,附近哪家比的上,去了别的地方,一切还要重新开始。”
“人不能总是墨守成规,那样不会有大的作为,狼西寨现在就如嚼烂的甘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此处实在太过贫乏,这次去抢了桃花镇,那下次呢?再去洗劫胶镇吗?动作太大,朝廷不会永远容忍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
孙老七道:“咱们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前怕狼后怕虎能干成什么事,再说去了你说的湘潭,就一定比这里要好?你可别忘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过去恐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楚问天没有说话,眼角撇了眼龚常,清楚他的心思,当年加入时龚常就说过要寻女儿,为此楚问天也派过几批人去湘潭打探,可都没有音信。没想到他还不死心,想让自己带着人马杀入湘潭。
“我觉得老七的办法可以一试,迁寨的事以后再说,毕竟狼西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要动手,诸位觉得应该选择哪个镇?”
听到老大同意自己的建议,孙老七眉开眼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桃花镇。”
“桃花镇是富,但官府兵力也多,我觉得还是胶镇好,蒋洪那老小子贪生怕死,好对付。”张业道。
厅内一时间分成几派,有说胶镇,有说桃花镇,还有人提议去林镇。
龚常内心颇为失望,他确实是有私心,见到楚问天否决了提议,知道对自己有所不满,随即说道:“老夫觉得还是派人分别潜入几镇打探清楚,在决定也不迟。”
“好,就这么办,老七这事你去安排”
楚问天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离开,这时上面的楚问天喊道:“楚杰,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