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后世的钟何当然知道,如今的天理教早已经分裂了,四川的天理教跟山东的天理教其实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家人,他们之间谁也管不着谁。而山东的天理教虽说投靠了朝廷,这四川的天理教可就不一定了,钟何可是记得四川的天理教终究还是反了,只不过他们遇到了清末最能打的四川巡防营,很快就被镇压了而已。
况且所谓的毓贤重视义和拳,不过是对他们攻打洋人教堂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跟洋务派争夺话语权罢了,谈不上重视。要等到义和拳终于成了规模,毓贤才想到将义和拳改名为义和团,让义和团进京为顽固派夺权。
老道士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听说义和拳在山东杀洋人,烧教堂,做的好不热闹。若不是贫道已经年迈,恨不能去与他们并肩作战,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钟何没有接话,只是拿起茶杯点了点,用这个动作提醒老不死的别说了,老子不感兴趣。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过一年半载你就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大事了。
老道士没有理会钟何的感受,继续说道,“可惜的是洋人精于火器,而义和拳却是连刀枪都不齐,每次攻打教堂都伤亡惨重,贫道心里颇为伤怀,希望能够弄些火器去支援一下这些兄弟。听族弟说钟小兄这里火器颇多,今日贫道厚着脸来告求一些,还望钟小兄成全。”
钟何瘪瘪嘴,“我不是前段时间给你们介绍了两个东洋人了吗?他们才是真正的军火商。”
“诶,”老道士被噎了一下,我是让你免费支援一点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其实老道士是太自信了,因为平时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他,有很多好东西只要他看上了,别人因为有求于他,或者惧怕他,所以都会主动的送到他的面前。而这次他以为只要他开口了,钟何多少都会表示一下。
他哪里知道,来自后世的钟何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满世界忽悠的神棍,他们一张嘴为了钱,什么都说得出来,也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钟何都怀疑,他这道士身份都是假的。
老道士也不想把关系弄僵,赶紧收起贪小便宜的心思,“钟小兄,实不相瞒,那两个东洋人那里我们也去过了,奈何他们一口咬定每人只能购枪100支。你知道,义和拳有数万人,100支枪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因此我们才来请钟小兄帮忙的。”
钟何两手一摊,“这个我也没办法啊,洋人的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啊。我只是个中间人,起一个引荐的作用罢了,难道道长以为,我还能作洋人的主不成?”
笑话,老道士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想,钟何尽然是两个东洋人的主子,他们只是认为钟何跟两个东洋人之间有很深的生意关系罢了。
这时杨爷接过话来,“钟小兄,我们就明说了吧,这两个东洋人是你引进来的,相信他们多少都会给你一点面子。杨某也是看在钟小兄的面子上,才借地盘给他们做生意的,甚至他们做生意都是打得我的名号。钟小兄不能事后就撒手不管了呀。”
钟何点点头,“杨爷,我也跟你明说,洋人的事情在下是真不能做主。不过嘛,这些洋人大老远的跑来咱大清,不就是来挣钱来了吗,只要有钱挣,他们连亲爹都能卖给你,何况是几条枪呢。”
两人吃惊的对望了一眼,“还请钟小兄指点迷津。”
“两位,南京条约里面可没有允许洋人在重庆通商,两个洋人在这里做生意完全就是非法的。只不过现在朝廷畏惧洋人,就算知道了他们在这里做生意,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官府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两个洋人之所以有这样的限制,一方面确实运输不便,运力不足;而另一方面嘛,那是跟官府之间达成的默契,大家脸上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