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忧心忡忡,再加上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初到晋城的沐梓禾就因为身体不适,吓了王伯画竹一跳,也吓了紧跟在他们后面的幽夜。
“七儿!”
没敢提前露面怕再闹什么不愉快,幽夜也不希望自己的出现再把沐梓禾惹哭,只能做一次猥琐的跟踪狂。
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沐梓禾听到这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侧着脸庞潸然落泪。“你……你来了。”
“我的娘子病成这样,我怎能不来?”幽夜很想用调侃的语气说话,但是他看着沐梓禾苍白的面孔,还有那满含愁思的眼神,又忍不住心虚了。
上次不辞而别,是他做的过了。但是北阎国内部一团乱正等着他收拾,情势不等人……
“对不起七儿,我以后再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你而去。”幽夜紧紧地抱住沐梓禾,语气深沉,眼中是浩如烟海般的郑重深邃之色。
如果沐梓禾这时候有力气能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定不会再有任何的怀疑。
眼前的男人,爱她入骨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深处藏着的情绪是最真实的,就是再多误会在这深邃的眼睛面前都会黯淡无光化为尘埃。
可惜没有如果,沐梓禾病得浑身虚弱没有力气,撑起身子都得靠幽夜的辅助,自然无法仰着头看幽夜的神情。
“小姐,王伯抓完药回来,奴婢去给你熬药!”画竹大咧咧地边说边撩起门帘,熬药前还不放心地看一眼自家主子。
但等门帘完全掀起来时,画竹却傻眼了。
“幽、幽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无论多少次,眼前这个男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样的出现总会吓得画竹心惊肉跳。
孤男寡女独处,这幽公子虽然看着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别以为她没注意啊,这厮经常轻侮小姐芳颊!
画竹连忙跑到两人中间,盯着这个,再盯着那个,直到把两个人都盯得不好意思了,她才像只老母鸡一样瞪大眼睛挡在沐梓禾前边。
“男女授受不亲!幽公子,现在小姐病得就穿一件中衣呢!男女大防要注意!”画竹一字一顿,对幽夜有点不满。
幽夜和沐梓禾顿时哭笑不得。
“好了,夜你别和画竹太较真。画竹,你刚刚不是说给我熬药吗,快去吧,我可是很不适应现在软绵绵的样子。我想快点好起来,这样你也不用怕我被夜轻侮了吧?”说到后来,沐梓禾话语中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这么一笑,长久以来的忧愁消散于无形,原本苍白的面颊都焕发了点点健康红润之色,看得画竹都啧啧称奇。
不过画竹很快又想起来小姐和幽夜之前的不愉快,不禁傻傻地歪头问道:“小姐,你和幽公子不是闹别扭了吗?这是和好了吗?”
幽夜闻言好笑地看向沐梓禾,沐梓禾则愈发赧然,脸颊都感到烧得慌,垂着头有点恼羞成怒叫道:“画竹!赶紧去煎你的药!”
画竹被小姐一吼,连忙跑出去了。跑出去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同样高兴的笑容。
太好了,小姐心情好起来了,这大概是因为幽公子的到来吧!
沐梓禾养病养了两三天,幽夜也没闲着,一边照顾沐梓禾逗她开心,一边命人暗地寻找失踪不明的萧宸瑨的下落。
直觉告诉他们,萧宸瑨还没死,不过他双腿俱残,又独自支撑这大半月的时间,说不定会遭受什么恶毒对待。
“嗯知道了。”通过特殊的方法,幽夜不动声色地了解了晋城上下最近暗潮汹涌,以皇帝萧宸琰、太后方玲为首的两拨御林军在不打扰百姓的情况下,正在寻找对他们来说下落成谜的萧辰玥的行踪。
只不过萧宸琰是真的出于兄妹之情寻找萧辰玥,不希望她在外受到欺负。而太后方玲,则是有心致萧辰玥于死地。
也幸好萧辰玥记忆恢复得及时,不然她和萧宸瑨就真的死定了。
“七儿,萧辰玥已经恢复记忆了,我们现在就去看她。她肯定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谁,这样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沐梓禾点点头,两人就秘密来到萧宸瑨的心腹隐藏的普农庄上。
“恳请两位救救我皇兄!”刚见到沐梓禾和幽夜的面,恢复记忆端庄肃穆的萧辰玥就对他们行了个大礼,眉眼间全是历经沧桑过后的坚强。
恢复记忆了,变傻期间的记忆她也没丢,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一目了然。
那个给沐九妹的布娃娃,要不是沐梓禾跟沐九妹说开,指不定她就在沐府处境尴尬了。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次营救皇兄凶险难测,萧辰玥心中已经发誓,以后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
“快快请起。”沐梓禾忙扶起她,很是认真地承诺道:“你别担心,萧宸瑨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救他出来。”
幽夜颔首,声音冷清但是很严肃地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是谁一心要致你们兄妹于死地。还有你的痴傻,萧兄的双腿,是不是也是那个人的杰作?”
“是!”萧辰玥满含血泪地愤恨叫道,“都是那个毒妇!都是当今太后干的!我那时还小,却亲眼目睹她杀害我母后!不止如此,那个毒妇生怕皇兄能力出众坐了皇位,找到了一个毒医,趁我皇兄稍感风寒不察之时,下了那种无色无味又十分阴狠的毒,害得皇兄从此不良于行!”
“都是那个毒妇!这次她还想全城搜捕,要把我和皇兄一网打尽!呜呜……皇兄,皇兄当时因为我被他们要挟着他怕我受伤害,自己被掳到了别的地方,肯定会被那个毒妇残忍对待!沐姑娘,幽公子,求你救救我皇兄!我好怕,我怕皇兄会被那个毒妇用阴损的手段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