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音未落时,礼夫斯已经飞了出去,恰不巧的是,正中尖刀刀刃上,闪光的刀刃顷刻间被血染红,礼夫斯抬了抬手,头一歪,已无活路。
罗摩见状轰然跪倒地上,卡奇似乎也没想到,皱了皱眉淡淡说了句:“抱歉!”缓缓出了门。
罗摩连滚带爬,大声呼喊着礼夫斯的名字,撕心裂肺闻者落泪。他扶起儿子,任凭穿过儿子胸膛的刀刃刺过自己,抱着孩子,仿佛礼夫斯只是睡着。很快的就会醒来。
在此期间,罗摩无意听到门外的几句对话。
“提夫卡没来!”不知是谁的声音。
“我知道了,撤吧!多在这里已是无益,搞不好会被一箭双雕,被提夫卡打掉!都准备好了么?”这是卡奇的声音。
“一切就绪!”又是那人。
“好,悄无声息快速撤离!”卡奇缓缓道。殊不知门外的卡奇看了一眼屋内,五味杂陈,想起了种种过往。
想起了那段一家子毁于一旦的曾经,想起了这么多年无人照拂的悲伤。
待到再有声响时,罗摩放下礼夫斯艰难爬回主位,仅仅是刻,却是十年沧桑一瞬即老。
于是,就是此时此刻,血还在汩汩流着,流干了为止。
这一切,究竟怪谁。罗摩自问,也许,怪只怪宿命,有了轮回这事,才有生死吧。
阖了眼。
提夫卡坐着看着,冷哼一声,出了门。
片刻,熊熊大火,烧了个无穷无尽。
临别岸边,法思琳轻轻唤我,“卡奇!”
我回眸,见到了她。抬起手,又放下,没理由拥抱。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扎进我的怀里,抱着我。海水在侧,低声吟唱。是浪漫?是悲伤?
“再见!”她缓声说着。
我没有回话,片刻,法思琳放了手,看着我,大概是想深深记得我的模样。
“回去吧!”唇启轻言,随风而逝,如那段曾经,大抵就是这样的结局。
“好。”眼波流转,法思琳轻声和着,转身,停了半步,继续走着,再没回头。
我叹了口气,上船,起航。
若是知此当年,何必留恋。
渔灯渐起,夜色渐晚。
高处,一盛装女子,狄启妮就这样直直站着,纤细手指抚摸腹部,低着头轻声细语,“孩子,从此,只剩你我了”。又抬头看着恍惚要失在夜色中的船舶,自顾说着:“卡奇,保重!伊河......”顿了一顿,目光下移继续道:“对不起!”
我望着层层夜色,自想着,也许以后,与此地再无瓜葛了。
伊河喝着酒,倚在船头,看我,说:“舍不得谁呢?”
“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在想谁吧!”我斜睨一眼,进了船舱。
月光散成碎片,打在水中波纹上,打在船上,打在空中,打在那片离我渐行渐远的大陆。
躺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禁想着,是不是,我真的不懂什么是爱。匆匆忙忙经历了那么多事,可我就是看不懂,爱。
太过奇怪,无法解释,而我的心中,该牵挂谁。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我想了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敢回首。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可是转眼间消失在苍茫夜色中,寻不到找不着。狄启妮,这女人,是来送别谁的,我,还是伊河。我不知道,我恐怕也永远不可能知道。毕竟,那影子可能都是我自顾自的臆想。有些爱,只能埋在心底,而恰恰的是,埋在心底的,都是最真最诚实的,相爱。
船舱外的人还喝着酒,船舱里的人睡不着,而布诺,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纵使旁观者清,也难以三言两语说得清。既然如此,倒不如从今以后,不想见便好。相见了点头示意,擦肩而过,别再有希望,深埋心里的热血就不会再纠缠。如是想,大概好受些。
有船划过水的声音,有海鸟偶尔的鸣叫,还有,几个人的各怀心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