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此时此刻惟一的救命的良药,就在手中就在眼前却不知该怎么办。
伊河看着我,伸出了手,我看着他,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我迟疑着,因为我不相信他,这是真的。好多的事情自他出现之后变得凌乱又危险起来,我不知道如何验证,却深知这一切伊河必然的逃不了关系。
伊河好似并不介意,眼神落在自己的袖子上,一边弹了弹袖口的灰尘,一边说:“拿装着冰的碗扣住瓶子,再用烛火将冰燃化,上面的封口自然就消了。”说完便不再逗留,看着一眼床上的梅丽尔皱了皱眉便走了。
布诺看着他出了门,也迅速的出门准备,小片刻便带着那些东西回来了。
我将瓶子放在东西的旁边,说:“你相信他?”
“信!”布诺点了点头,也不解释,我也随着他的答案将瓶子塞入碗中。
待冰碴化开,果然瓶口已经开了,但是药丸也不见了。
我向手心扣着瓶子,由希望到失望的巨大落差让我觉得回天无力,却似乎失了力气再责怪,只是有些恨,最恨自己是那样的无用。
布诺盯着眼前的冰水默不作声,看我颓废的模样,他即刻壮士断腕样的说:“不如将这冰水给夫人服下,一旦......”说着连布诺也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床上的人,颤巍巍的拿起碗,朝着梅丽尔走过去,在她的旁边坐下,知道她喝不下任何东西,我先将冰水含在嘴里,然后嘴对着嘴送给她,终于一碗都喂了下去。
床上的她是那样的平静,我不想说这是安详,我看得出她的眉角是挂着笑的,她不怨,而我也没什么怨恨的,但是那些人都要付出他们应该的代价。既是宿命轮回,我就让他们知道,谁都逃不掉。
我对布诺说,“布诺,你出去给我打盆温水,我想给梅丽尔擦擦脸换换衣服,她醒来一定不喜欢现在这样子。”我的语气是那样的轻,仿佛没有气了一般。
布诺看着我,没有说话,转身而出。回来时,手里面端着水,放在桌子上,便转身离开了。
我喜欢这样的布诺,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做最正确的事,从不乱了别人的内心和自己的气质。
我挽起袖子,袖口绣着梅丽尔给我弄得不知道什么图案的花纹,很美,可此时此刻,却是那样的惹人伤感,不知是水的热气还是什么,眼前白雾茫茫模模糊糊。
我揉着毛巾,拧干水,转身回来细细的擦拭着梅丽尔脸上的汗水还有污渍,先是额头然后是眉毛,抚过鼻子擦着嘴。
回眸,将毛巾放入盆中,再转身,解开她的扣子,褪下她的衣服,轻轻地,将被子盖在身上,然后一寸一寸的擦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擦干净,然后,换上准备好的我最喜欢她穿的大红色长裙,如此的喜庆,我看着焕然一新的她,微微笑了,只是笑的苦涩,让我自己都觉得难过。
手指蹭过她浅浅的梨涡,摸着她的发,轻轻说:“我会一直等着,等着你醒过来。”
我可以放弃的东西很多,但你,我舍不得,因为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而我还没告诉你我已经学会了,所以,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你若是这样离开我会不知道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个家,我真的不希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一次失去。
你是我心里的无可替代,你知不知道,傻瓜。我对着梅丽尔,说了好多话,是我这辈子,再不曾说过的。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可以这样的,当初梅丽尔,是不是也这样的对我。我浅笑,一定是的,是梅丽尔早早地就告诉了我,怎样去爱,只是我知道的太晚。
我愿意陪着你,梅丽尔,跟世界说晚安。
白昼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