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燥热的阳光晒在张福宝身上,虽然额头浸出一层细汗,但是与刚才在里面相比,心情却开朗了很多。他感觉呆在地下的密室就像呆在牢笼一样,让人浑身不自在,很不舒服。
罗天将南门策送上车。临别前,他递给南门策一张名片,说:“南门先生,在这段时间,我想请你做家主的健康顾问。等时间允许了以后,我还想请南门先生救治家主。”
南门策将名片收好,说道:“健康顾问就免了吧。在下医术终究浅薄,希望宋老爷子能够早些找到良医。”
他直接拒绝了罗天。
说实话,南门策并非不想医治宋老爷子。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职责所在,而且宋老爷子跟自己并无恩怨,又是林院长的朋友。
南门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宋老爷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不相信医生,对于医嘱自然也不会全部遵从。医治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种种不配合,更有可能擅自更改药方。
宋老爷子如果得的不是绝症,那什么还好说。就算自己治疗不好,他完全有时间找个别的大夫,继续医治。
可他肝癌晚期,说白了,日子是在数着天数过,今天还能晒太阳聊天,明天说不定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行医治病的医生,大都遵循着一条守则,那就是:“病入膏肓者,不治!”
别说医生,就算医院同样也是如此。
他们也不愿接纳临死的病人,遇到通情达理的病人家属还好说,若是故意找茬的家主,很可能借故讹诈医院。
宋家是个大家族,一般人招惹不起,况且家族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若能医治好宋老爷子,一切的事情自然好说。如果医治不好的话,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找自己的麻烦。
罗天眸子一冷,瞪着南门策,说:“南门先生,这点忙都不愿帮么?我罗天可是很少求人的!”
“我不用你求我。”南门策正色道:“宋老爷子身上应该有什么秘密吧,我看不透。筋脉错乱直接影响我对病症的判断,并非我不帮忙,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血符。”罗天紧拧着眉头,纠结了片刻,坦然道:“以我精血为符,给家主补充元气的续命方法。”
南门策愣了愣,这种方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能医治好夏先生,在医术肯定很有造诣。”罗天按着车窗边框的双手捏紧,车门铁皮在他手掌力下扭曲变形,而他浑然不知,继续说道:“一直以来,家主都靠血符支撑,可惜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家主如今病情不见好转,反而逐渐恶化。如今只想诚邀名医,共同救治商讨。”
“真正的名医,一位就够了。”南门策说道:“治疗病症可能有数种方法,无论哪一种都有效。但是你所有的方法都使用,可能就适得其反了。”
说完,他吩咐张福宝开车。
罗天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消失在街头,陷入到沉思之中。
南门策想升玻璃,隔绝街上的汽车尾气,车门内一阵咔咔乱响,低眼看了看变形窄扁的车门边框,道:“福宝,又要修车去了,能走保险么?”
“这是人为伤害……应该不能吧。”张福宝咧了咧嘴,道:“我的娘嘞,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把车门弄坏了,手劲也忒大了,你们修道者都这样厉害么?”
“单凭这点手劲,算不成厉害。”南门策调整了一下正对着自己的空调吹风口,让它侧向一旁,眼神中露出追思的样子,喃喃道:“你听说过,遛狗的人么?”
“遛狗的人?好奇怪的称呼,没有听说过。”张福宝问:“他是训犬师么?”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也算长辈。”南门策笑了笑,说:“我有三年没见过他了,这人不养狗。只喜欢遛狗!”
“不养狗,那怎么遛?”
“当狗的都是世界一流的杀手。”
阳光从侧面照在南门策脸上,他思索往事,笑的十分灿烂:“因为他破坏了不少人的好事,那些人将他恨之入骨。刺杀他的一流杀手有上百名之多,都是世界各国的精英,我记得有詹姆斯雷恩……”
张福宝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挠着头使劲回想,终于想到自己读高中时,枕头底下压着的军事杂志。
那本杂志他很喜欢,翻阅过好多遍,封面人物便是詹姆斯雷恩,这个美国佬。上面说他是海豹特战队上校,参加过反恐战争,受总统颁发过优秀勋章,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还有木村上之树,普罗尼曼查克特等等。”
张福宝张大嘴,差点都不会开车了。
木村上之树是日本公认的武术天才,被授予皇家武士称号。他曾经在中华大陆挑战过不少国术大师,据说没有一次战败。所以在国内也很有名气,只是四年前神秘失踪,再也没了任何消息;至于最后那普罗尼曼查克是什么人,有什么惊人的事迹,张福宝就不知道了。
“遛狗么,就是把这些人耍弄的团团转。等着自己玩的没了兴致,再把他们杀掉。”南门策苦笑连连:“他可真是个有恶趣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