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姐,等等我,你别拿走药罐子,让我再涂抹一点。”沈凝在后面大叫道,她不懂武功,下面杀气冲天,不敢靠近,感觉黑乎乎的药物面膜不错,心里惦记着药罐子。
“鬼来了!”张福宝冒出一句话,引来众人侧目。
“夏大小姐,咱们爷们练手过招,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就别瞎掺和了。”宋秋刃身影一闪,突然出现在夏冰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在本小姐的家里,你敢拦我的路?”夏冰怒不可遏。
“这……”宋秋刃挠挠头,求援似的看向大哥。
他对待敌人,毫不心慈手软,一出手就往死里捅。但有一个缺点,从不对女人出手,尤其是漂亮女人。
宋秋风不上当,继续装模作样的闭目养神,装作没听见。
夏冰在明州是出了名的难缠女人,谁沾上谁倒霉。
南门策喉咙咕咚一声响,他也觉得夏冰此时不宜露面。
关心则乱,夏冰其实是担心宋秋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南门策下手,又心忧夏家的声誉受损。
南门策却一针见血的看出关键,如果来的是宋秋雪和宋秋刃,什么都可能发生。但宋秋风这小子来了,而且以他为主冲锋陷阵,两个兄弟都貌似很尊敬他,实则只是单纯的想找杨千里比武。
至于所谓的夏家声誉,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宋家具有继承权的嫡系族人,即便杀了夏家的保镖,真正声誉受损的却是宋家,而不是夏家。
“还不快让开,别逼我动手!”夏冰厉声道,心急如焚。
远处又是“啪”的一声传来,任术刚再次被宋秋雪扇了一耳光。
耳光打在任术刚脸上,夏冰却感同身受,脸色痛苦。
“我……”宋秋刃不知所措,心里发颤,他宁愿面对一头发狂的猛虎,也不愿意面对发怒的夏冰。
“夏小姐,做面膜时要平心静气,不能剧烈运动,否则药力过度发挥,不均匀的渗入肌肤,会在脸上留下无数细小的坑坑洼洼,变成一张真正的鬼脸,神仙难治啊!”南门策用漠不关心的语气,懒洋洋的道。
“我……那就不管任术刚他们了?”夏冰身子一抖,立即冷静下来,心里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是保镖,保镖是什么,是夏家的下人。能够有机会跟宋家的公子哥过招切磋,那是他们的福分,你担心什么?”南门策大刺刺道,暗道女孩子嘛,果然还是最重视自己那张脸,对付女人,就要抓住她们的弱点,而不能像宋秋刃这头笨猪,呃呃啊啊话都说不清楚。
南门策不知道,这话也就是他敢说。如果同样的话换一个人来说,只会让夏冰更加暴怒。
以神奇的医术打底,滑稽可爱的动作加分,憨厚而不痴傻的乡巴佬形象加深印象,不知不觉间,就连夏冰自己都不知道,南门策已经在她心目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男女之爱,往往便是发端于好感,在日常交往中不知不觉发展,在敬佩和仰慕中升华,然后在互相鄙视、打趣对方各种无伤大雅的缺点中完成蜕变,化繁为简,当辉煌归于平淡之时,便是爱情之果圆满之日。
浪漫与否,其实远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重要。
夏冰对南门策的好感,当然还谈不上爱,可是却已经处于蜕变期。
时间可长可短,看各自的机缘与造化,长则数十年,甚至是终生难成正果,短则只需一瞬间。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南门策的话,夏冰会听,而且愿意听。
别人劝夏冰不要管任术刚他们的生死,夏冰会从恶意的角度去揣摩对方的话。
可是这话从南门策嘴里说出来,她却会从善意的角度去看问题,潜意识的接受他的规劝,而不是使性子对抗南门策。
其中的微妙,难以言传。正如此刻夏冰的内心,她担心任术刚他们会死,甚至是生不如死,遍体鳞伤,但更加不愿让南门策生气。
“可是,他们会死的,宋秋雪和宋秋刃,就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夏冰气冲冲道。
宋秋刃尴尬的笑了笑,宋秋雪怒吼一声,给了任术刚一个特别狠的巴掌。
宋秋风却敏锐感觉到了夏冰的神态变化,虽然愤怒依然,但怒气正在快速消退,不由奇怪的看了南门策一眼。
“傻姑娘,宋氏昆仲年轻英俊,潇洒不羁,胸怀天下,袖笼乾坤,怎么可能那样不堪,动辄取人性命呢?倒是你自己,如果再不回去洗脸,铁定变成嫁不出去的丑姑娘,倒贴都没人敢要的巫婆脸。”南门策慢条斯理道,他着重强调一个“丑”字。
据说曾经有个姑娘爬上楼顶想自杀,一个人向她描述跳楼后,由于头重脚轻,空气阻力,肯定是脸先着地,死后会变得极其丑恶难看,姑娘担心自己死后奇丑无比,竟然成功打消了自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