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崖按照周午煜的吩咐做事时,周萋画已经做好了准备,戴上昨天春果跟丽娘缝制的手套跟口罩,摘下了幂篱,然后将器具从匣子里一一拿出摆放整齐。
她看向秦简,秦简提笔,点头,表示准备妥当。
周萋画这才走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棺前,这是严大牛的尸体。
探头看向棺中,就见尸体上裸露的部分,尸斑遍布,辨别面容已有困难,周萋画飞快地剪开了他的衣物。
尸体已经有点涨,肿胀的脚填充了整个靴子,周萋画拿剪刀沿着靴缝剪开,这才将靴子脱了下来。
靴子前端磨损严重,且有绿色的痕迹,周萋画凑鼻闻了一下,只有阵阵恶臭,无其他线索。
放下靴子,周萋画直身观察尸体,而后平平出声,“请记录,死者年二十,男性,五尺六寸!衣着整齐,指甲青紫,窒息征象明显,无明显外伤,胸腹腔膨胀!”
“双手虎口厚茧,为习武之人,平日多使用刀、剑武器!手腕、指背有无数道伤痕,痕迹细小、长不过寸,有出血,生前所致,致伤武器应为锋利、薄细,猜测为软剑!”
周萋画说完这句,抬头看向秦简,一则是确定秦简是否跟得上自己的语速,二则,也是为了警告他,他现在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秦简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周萋画的眼眸,周萋画那双没有被遮挡的杏眼眼,带着一股正义正气,秦简浅笑一下,示意周萋画继续。
秦简那轻松的微笑,让周萋画微微松了口气,她重新回到棺前,摆弄一下严大牛的尸体,忽而发觉他的胸腹部中间隐约有一道印痕。
周萋画转身到秦简书写的书案前,不做声响的拿起了蜡烛,拿着蜡烛重新回到棺前,借着亮光自己观察,这道印记不是很明显,但仍能看到这是一个圆形印痕。
印痕有指甲盖那么大,深色,但表面看,无法判断是腐败还是伤口。
周萋画想着,就转身想把蜡烛还给秦简,一转身,就见周午煜正从侍卫手里接过另一只蜡烛,并小心翼翼地立在了秦简面前。
父亲的这个举动对周萋画而言,疑惑大于惊愕,但表现在她身上,却也是一个平淡的眼神。
“这严大牛可以家属?”周萋画看向自己父亲。
“嗯,啊!”周午煜的注意力正放在秦简身上,周萋画突然出声提问,让他有点束手无策,他吞吐后,将问题抛给余崖,“余崖,严大牛可有家眷!”
“回都护,大牛他父母早亡,本有一姐,嫁到西郊,去年难产已故,大牛未曾娶妻,现孤身一人!”余崖干脆出声,眼睛却疑惑的看着周萋画。
原来又是孤身寡人啊!
根据溏朝律法,这种情况,他的尸体便交给他的主管部门来负责了,严大牛为周午煜侍卫,周午煜便是他的第一负责人。
“为让严大牛早日沉冤得雪,儿肯请父亲允许对其动刀!”周萋画镇定出声。
听女儿要对严大牛的尸体动刀,周午煜大惊,却又见女儿如此笃定,追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周萋画笃定点点头,“是!”
“周都护,既然四娘如此肯定,为能让死者早日安息,您就应了吧!”没等周午煜出声,一旁的黄玉郎抢先开了口,他的话里,无不透露自己勤政为民的正能量。
周萋画轻蔑一笑,这黄玉郎表现得有点过啊!
得到周午煜的许可,周萋画拿起手术刀,沿着圆形痕迹处,小心翼翼切开皮肤,再观察皮肤切面的状态。
“请记录!死者腋窝右胸腹位置发现圆形痕迹,径长半寸,系皮下出血,紫色,形态呈片状,生前所致,伤口出现不久后,死者死亡!”
“周四娘如此肯定,可有证据?”周萋画这一串话出来,把黄玉郎给弄晕了,但划了这一刀子,就能看出是生前还是死后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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