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嘚不嘚嘚的说了好一大套,最后才说出对于臧霸、尹礼二人而言,最为关键,最为重要的一句。
“尔等,是愿意做回被污蔑的鼠窃之辈?还是做个廓清帝宇、海内克定的有功之臣!”
“主公!吾等诚服!愿为主公,出生入死,马革裹尸!只求主公能让吾等,做个开国承家,丹书白马的有功之臣?”
你妹呀,连这些等同于造反的话,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颜良这家伙到底跟他们说了啥话、许了啥愿啊?
妹的,照此话味,他俩是想让我给他们一个承诺啊!
开国承家、丹书白马?
这意思,不就是摆明了让我造反,他们好拼死做个从龙之臣吗!
丫丫个呸的,没看出来呀,想鲤鱼跳龙门?这二人有够贪心的,当真是打着好主意啊!
不过呢,哥会在意这些吗?
哥们的本意不就是这样吗!
看他二人还是蛮不错的,没有啥弯弯绕,一副武将该有的直言不讳、开口见胆的性情……
嗯,精神力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反倒是一副满心期待的样子。
得了,哥们我,索性也不跟他们整些虚了冒套的东西,来吧,竹筒倒豆子,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刘良仔细的感知,确认臧霸和尹礼的精神活动没有什么异常后,郑重其事的凝视着他们,说出后世经典的鸟语句子:“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此言一出,刘良没觉得怎样,但对于臧霸、尹礼来说,确是最美好的承诺。
“生死相依”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管是生或是死,都相濡以沫,都同命运、共存亡的互相依存!
这可不是一般的承诺,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庄重的宣誓!
在东汉这个时期。
此举,可谓是正式的仪式、庄严的举行,极具法律约束力的概念,这种实际行动可比浮夸的赏赐什么“丹书白马”来得还要靠谱!
“谢主公收留!吾等,必舍生忘死,建立功勋。不负主公今日之厚望!”
能收下两位武将的膝盖,刘良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觉察出自己的言语可能有不妥的地方,但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刘良坚信自己做不出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这种愚不可及的蠢事情!
只因他想要干的事业,实在是大到没有边际,或许穷极一生也未必做到。
更何况,眼下有本事的人才还没划拉够呢,哪里会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自己挖坑埋自己的道理!
在臧霸、尹礼的陪同下,官道上文丑和吕岱所指挥的四百人马,左右簇拥保护着刘良,有序的进入了山寨内部。
只不过,刘良并没有让两侧密林内刘开和冯中宇所指挥的警戒部队跟随,仍留下这些人马隐藏道路两旁作为后手,用来应对不可预测的突发事件。
虽然对于臧霸二人的投诚很放心,但刘良还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精神力,借此感应周边其他山贼的意图,以免自己一不小心的中了埋伏。
几番感应,印证过后,并没有感受到外来的“恶意”,刘良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但是,山寨内部的精心布置,还是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古代防御的大课。
穿过山寨大门,刘良看到山寨的围墙,呈现出“本末倒置”的情况。
之所以说本末倒置?
是因为木制围墙对外防御,只有堪堪不到两米的高度,而对内的高度,确是诡异的有四米多高,而且相对比,极为陡峭,让人不好攀爬。
作为防御入侵,哪有防自己人比防敌人还要重要的道理?
眼前的事实让刘良很是费解,而且更令他感到纳闷的是,连接山林深处的两侧围墙,整体呈现出两边宽中间窄的沙漏状。
假设,敌人攻上寨墙,据而守之,这样的防御态势,只需两侧兵士一拥而上,绝对是以多打少的存在,即便是用人推,也能把敌人推下寨墙。
这种设计,更是令人不解,如此做法,不是等同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等敌人占领寨墙,再来反冲锋?
费这劲,还不如直接防御要来得好,傻不傻啊!
刘良不明所以,顾及颜面,也不好多问什么。
当跟随大队伍下了一个缓坡,拐过一个急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方还有一道隐藏的依地势建造的寨墙,而拐弯处的两侧却是悬崖峭壁的存在。
见此情形,刘良回望一下身后,这才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你真正的站在两个寨墙中间的位置,你才会感觉到自己就站在一个碗的最底部,四周都是高高的不好翻越的阻碍,如同被人瓮中捉鳖一般堵在原地,没有空间来施展己方兵力的优势。
这里绝对就是一个典型的,超大型的,利用险要地形、地势,仿制瓮城防御的所在。
这种瓮城性质的防御体系,在大汉朝可是不多见,绝对是新鲜玩意。
现今京师和州治所大县城,虽然已经有了瓮城这样的建筑物,但仅仅是为了追求壮丽的视觉效果,并不是热衷于实战,为了提高防御所准备的。
眼下里,攻方要是冒然攻入此地的话,作为守方根本不用短兵相接,只需射箭便能耗死攻方队伍。
即便攻方的大部队到来,恐怕只需放一把火,或者是从两侧峭壁往下投石、放檑木,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失,甚至不排除守方能一次性的解决麻烦。
瓮城性质的防御,堪称进攻方噩梦的存在,防守方最轻松、最有利的布局!
而原先最外侧山寨围墙,给人不堪一击的假象,就是故意用来麻痹敌方将领做出错误判断的。
这种巧妙的设计,就是为了吸引敌方一时大意的驱使士兵冲进山寨内部。
当敌方中计完全进入这个异常宽大的碗底时,两边防守的士兵便会重新夺取山寨最外侧的寨墙,形成扎口袋包围战术。
敌人再想攻城拔寨,必将四面受敌,其难度无形之中翻了好几倍,绝不是单面对敌那般轻松如意。
丫丫的,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真是有才啊!
再次穿越“瓮城”内侧的大门,山寨里边展现给刘良的却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的地势相对比平缓了许多,山环水绕,田野风光,环境幽静生活安逸的,倒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一路欣赏美景,大约再次行进了一千多米,一个大型的村落,闯入了刘良的视线。
只不过,村口处尤为突兀的,站立了一大堆翘首以待的老百姓。
见刘良来到,以一个看似五六十岁的老者为首,数百近千的老百姓纳头便拜,高呼:“吾等,拜见主公!”
乌压压满是人头的跪拜,可把刘良唬个不轻,他还从未享受过被这么多人跪拜,自然有点忸怩不安。
刘良第一时间跳下战马,深揖一礼,“各位乡亲,切勿行此大礼?无,受之有愧!”
“主公,宽厚仁慈,以义行事,可谓是誉满天下!今,亲身涉险,施仁布德。戒,深感诚意,并以此为荣!故,吾等泰山华人,真心实意拜服,望主公不吝收留……”
妹的,敢情这些人都是臧霸老家的人啊!
哦,这老头是谁呀?
外表文质彬彬的,可他说话的套路却是很深,你妹的,绝对是个老司机……
见刘良面露疑惑,颜良小声的提醒道:“主公!此人是宣高的父亲臧戒,曾任泰山郡华县狱掾。因秉公执法,不听太守指令,私杀罪犯,被追究刑责,押解郡治的路途中,被宣高所救,故而,才落得今日之山贼身份。”